阮思娇进去,冲那人一笑,“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黑爷了?”
这位倒爷,阮思娇从五叔那边给的消息了解到,这人隐姓埋名很多年,真名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外号“黑爬子”,倒腾地底下的东西有些年头了,大家都尊称他一声黑爷。
黑爷挑眉,扫了眼阮思娇便沉着声音说道,“大名鼎鼎倒是不敢当,干我们这一行的,名声跟干的事儿一样,是不会外传的。”
阮思娇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走过去,在黑爷对面坐下。
黑爷手里正玩着两只核桃,看成色很是不错。
“黑爷您手上这对核桃,玩的时间不短了吧。”阮思娇说。
黑爷挑了挑眉,示意阮思娇继续说。
阮思娇也不打哑迷,直接开口说,“您玩惯了这对核桃,想必轻易也不肯出手,但若只论这对核桃在市面上的价钱,能卖到这个数?”
阮思娇伸出两根手指。
黑爷点了头,“还算摸得着点行情。”
“不过,您若是跟我做这买卖,我能给您这个数。”阮思娇说着,加了一根手指。
黑爷眸子一闪,“你真的收这些东西?你走哪条线?”
“这个,我肯定不会告诉您。”阮思娇笑了下,摇头说。
黑爷拧起了眉,他在思考阮思娇说的话。
从进门开始,这小姑娘就表现得异常从容,听她说的那些话,也十分老道,像是磨练过的老油子。
她拿一对核桃打比方,实则是在告诉黑爷,她真的出得起高价。
不过短短几句话,毕竟不能让黑爷放心。
于是黑爷再次试探,“可你知道,做我这行的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阮思娇笑了下,“黑爷您心里清清楚楚,再多说也不过是试探罢了。不如,咱们明说,如何?”
“如何个明说法?”黑爷来了兴致,问。
“我这次来找您,就是想让您放了我小叔叔阮广辉。”阮思娇说。
黑爷点头,示意阮思娇继续说下去。
阮思娇又说,“我是为了我小叔叔,才跟您做这个买卖,所以您不用担心我会坏您的事。如果我跟您搭上线,往后咱们就是生意上的伙伴。
再说我小叔叔,您扣下他,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替您干活,但这件事真抖出去,我小叔叔可没多大罪。但我跟您成了生意上的伙伴,这性质可就不同了。”
黑爷点了点头,他承认了阮思娇的这段说词。
阮思娇问他,“我跟我小叔叔换,黑爷您觉得这买卖划算吗?”
“划算当然是划算,”黑爷点着头说,“不过,你空口白牙几句话,我可不能信你。”
“那好办,您手上有什么,我跟您买了就是。”阮思娇立刻说。
“那你要是故意套我的东西呢?转头我把东西拿出来,就有人冲进来抓我怎么办?”黑爷说。
阮思娇笑得坦荡,“我刚才就已经说了,我小叔叔的罪并不重,不过就是替您干了点活而已。我要真想坏您的事,就不会孤身来犯这个险了。”
“那不一定,”黑爷摇头,“你们是怕把我逼急了,反而对阮广辉不利,想先确定他的安全也不一定。”
阮思娇也算是做足了准备来的,没想到黑爷竟然这么谨慎。
“既然我已经在您手里了,那就听您的,您说该怎么办。”阮思娇说。
阮思娇能肯定,黑爷肯见她,是对她说的“高价”二字心动。
他们游走在刀刃上,干那些违反政策的事情,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如果能够搭上一条更好的线,黑爷当然愿意试探。
但前提是,必须安全。
黑爷眼睛转了转,“我可以拿东西给你,但阮广辉我不能放。咱们交易多了,彼此之间有了信任,到时候我自然能放阮广辉自由。”
黑爷说的是,可是阮思娇答应了爷爷奶奶,今天天黑之前就把小叔叔带回家。
今天,阮思娇必须把阮广辉带走。
可正如黑爷所说,她真的拿到黑爷的东西,又见到了阮广辉,并且把阮广辉带走。
然后这院子就被人围了怎么办?
阮思娇若是真玩这一手,到时候黑爷一伙被抓,阮广辉就能将功折罪。
这个时候就算阮思娇给黑爷押钱也不行,除了让黑爷信任她,别无他法。
可信任这种东西,也不是立刻就能培养得了的。
而且阮广辉不能等,他昨天就没在良种厂,今天再不去只怕往后都回不去了。
阮广辉要是真被良种场开除,爷爷奶奶那边又是一块心病。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
于是阮思娇从兜里掏出一根玉簪子,横在黑爷眼前,“这个,您该认识吧?”
黑爷一见那根玉簪子,眼角立刻一紧。
看他表情,阮思娇知道自己猜对了,唇角微微勾起。
“你这哪来的!”黑爷问。
阮思娇一笑,“谁从您这里淘换走的,我自然是从那人手里拿到的。”
“他为什么把这玉簪子给你?”黑爷又问。
阮思娇耸肩,“我收这个,出的价高,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