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的日子过得时快时慢,北江军营进行适应协调训练的日子和蛮夷人休养生息等待盟军帮助的日子都过得非常快。 徐茅本以为有伤在身的李木会无法应付交给他的一万人,已经做好了着重照应他的打算,却没想到他是把自己那一万人治的服服帖帖的人中唯二的一个。 另一个是软骨。 李木和软骨两人接手的一万人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最混乱的,因为软骨从来就不喜好动手,而李木虽然不介意动手,但是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剧烈行事,于是在最开始不能武力压制的时候,那两万人是最跳脱的。 然而越是不声不响,就越是可以找准戳中人肋骨下的软肉。各自被李木和软骨用明里暗里的手段狠狠整治了一番后,再也没人敢轻视这个带他们的副督军。 与李木和软骨截然相反的就是李义和铁头,两个人都是直来直往、不服就揍的准则,刚上位就来了下马威,和他们‘好好’操练一番后,这些骨头疼肉又疼的家伙们都不敢再找事。 但是武力镇压能管住一时,却管不住一世。 不知道这几路援军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上都五万人和另五万人似乎形成了对立面,训练时,如果两方各有队伍在场,那是一个比一个用力,一言不合就要比划起来。 其中总是带头挑事的往往都是李义或者铁头带的那些人,且几乎所有人都屡教不改,这次被罚了,你罚你的,下次冲突了接着打! 一个个地,真是愁死了李义和铁头。 今天白天打扫训练场又起了冲突,李义带的兵和铁头带的兵合起来惹了西路军,而且起因还是因为,李义带的兵中有人骂西路军贪生怕死,东平西凑只有一万人。西路军都是西部的人,西部是北国最不繁华的地方,那里的人虽然能温饱,但是都没有大富大贵的人,但也正因如此,这一万人是如今北将军营中最团结的一万人。 李义铁头各自的队伍中也有一些小分队,他们平时倒还不在意,今天倒是看到了危害,两个小分队去挑衅人家西路军,结果人家西路军要不不搭理你,一搭理那就是所有人一起上。 两个分队合起来才不到一千人,西路军一万人还用不上,后面赶到的西路军自动放哨,封锁消息,等吃饭完了的李义和铁头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西路军的督军刘大已经在那了。 四个督军性格都有所不同,徐茅严厉,贺东暴躁,贺西腹黑,刘大温和,和软骨表面的温和不同,他是由内而外地温和。正因如此,李义和铁头在他面前更加不好意思了。 斗殴起因是因为自己的兵,斗殴结果最惨烈的还是自己的兵,你挑衅被打活该,人家揍你还可以不受罚,活该! 这些人甭管你怎么罚,那都是死猪皮了,不怕痛。气得李义和铁头晚上借了伙房的一锅米酒就搬到了营帐里,跟自己的兄弟们诉起苦来。 伙房自己酿的米酒可不是酒,只是带点酒味,但怎么喝都是不会醉的,在军营里可受欢迎了。 铁头拿碗狠狠灌了一口,搭着软骨就骂起来,“这些个狗东西,老子都跟他们说了多少回了,有什么气有什么兴奋的都给老子憋着,等蛮夷人来打了,就狠狠地发出去,谁让这些狗小子们和自家兄弟干上了?!” 软骨只小酌一口不答话,他知道肯定有人会立刻开口合了铁头的脾气的,“可不是,再说,你惹谁也别惹西路军啊,从来就没在人家手上讨过好的,还巴巴儿地去惹人家,自己挑的事,被揍了还不是只有自己养着,人家平白得了一次实践经验。” 李义也抱着一个大碗,气呼呼地说着,脑子想起今天鼻青脸肿的那群人就生气,偏偏看着又可怜,还真不好再跟他们动手! “最可气的是,还镇不住他们了,连罚俸都管不住他们!”铁头真是越说越气。 李义跟着点头,两个人重重地干了一碗,酒都洒了一半。 小狗子心疼地瞅着,自个儿小口地嘬着自己碗里的米酒,甜甜的,真好喝。李木看着好笑,摸摸李义的头,笑着说:“上都来的绝大士兵罚俸自然是没用的,士兵根本很少能去周边村镇,拿着俸禄也没用。说攒起来拿回去更是没必要,这些俸禄在上都可不算什么。而且上了战场杀了蛮夷人可是有奖励的,还图这点儿俸禄?” “那你说怎么办?我都管不住他们了。”李义也不是不知道这个理儿,但是在军营里还有什么办法呢?不是罚俸就是体罚,但这些小兔崽子们两个都不怕! “你们两个,要向小狗子学习啊。”先回答的却是软骨,李木倒是和他有同样的想法。 接收到大家目光的小狗子,又嘬了一口,才说话:“我怕我打不过他们,又不够聪明,所以只能先和他们成为朋友了。因为大家都是朋友,所以他们不好意思给我找麻烦的。偶尔找了麻烦,还特别愧疚地主动跟我道歉的。” 小狗子笑得有点乖,眼里都是笑意,他的一万士兵是上都五万士兵中最团结和平和的,既不是像最开始被李义铁头武力镇压下的潜伏着暴动的平和,也不是如今见识到李木和软骨的厉害而不敢躁动的平和。 而是绝大多数为小狗子考虑,不愿意让他被骂的真正的平和。 要达到这一点,也并非容易事。一个是因为小狗子本身年龄小,那些人中很多家里都有小弟在的,于是不免会多加几分眼缘。当然也有不服的,但是小狗子作为‘老人’,还是有自己的本事在的。另一个,则是······ “伍长以前和我说过,如果有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那就先和他成为朋友再说。一个人是这样,我想着一群人应该也是这样的。不过想和他们做朋友真的好难的,还好有十三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