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和我说是要揭晓我另一项天赋?”刚刚收拾完李凝思,尤劲的口气甚是得意,“烤鸡翅的天赋?还是喷可乐的?”
李凝思揉着刚刚被尤劲锁过的手腕,美目中,目光逐渐闪烁。
而后,她又吸了口气,显然是在纠结些什么。
最终,她那一系列的复杂反应,变成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把我扔在那桌,自己走了,就不怕我会难过吗?”
“怪我把你扔在那桌明明是”尤劲回嘴回了一半,口型忽然僵在了说“是”这个字时,那齿颊紧扣的状态僵住的,亦是他整个人。
因为就听“哇”得一声,上一刹还是似笑非笑的李凝思,骤然间毫无预兆地哭了出来。
女孩的两手,开始雨点般地拍打在尤劲的侧身手被尤劲抓住却挣不脱后,她便哭得更加伤心。
没办法,尤劲只好松手。
“你扔下我了!扔下我了!”
重新得以施展的儿童王八拳,伴着委屈的哭诉,袭得尤劲呆若木鸡。
不知怎么的,尤劲只觉女孩那有气无力的捶打,像是击中了他心头某片全不设防的柔软之处。
这般软肋遭袭似的抽痛,势如破竹地散向周身,直令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有了一种刺痛。
只因这样的情绪塌方,于李凝思身上太过稀有,稀有到尤劲至今都未曾见过。
人,对他人的固有印象被突然颠覆时,总会有着莫名的震撼。
比如电影中,怯懦者在关键时刻的无畏壮举,铁汉在决战前夕的款款柔情此类颠覆角色定位的反差桥段,往往是这个故事的泪点所在。
即便如今的尤劲,凭着远超生理年龄的手段,在大多数时候都吃得住李凝思可李凝思的角色形象,于尤劲心中依然是机敏、沉稳的,且依然未从高高在上的地方跌落过。
看着此时的她,哭得如同一个没买到心水玩具的孩子,让尤劲一时很难接受。
渐渐的,这种不适应的感觉,又化为了浓浓的酸楚,酸楚得腌心。
“你还你还装着要打我”
“我怎么可能”
“我吓到了!吓到了”
李凝思越哭越伤心,尤劲亦跟着越来越不适应。
他试着想搂住女孩,只是手一伸出,就会被打走。
酸楚,越来越浓,浓到尽头,便是火辣辣的痛楚。
几分钟前,尤劲虽说已不再纠结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可他多少还是对李凝思的莫名挑事,有些耿耿于怀。
他甚至隐隐猜测,李凝思就是为了看这所谓的“斗性”,才决定去参与这场姜耀琦发起的活动。
因而,尤劲尽管不至于再去责怪李凝思什么,却也根本没去考虑过今天自己的失态有没有伤害到女孩毕竟在他内心,尚觉自己才是受害者。
只因尤劲始终认为,从昨夜电话联系时,他对姜耀琦的厌恶态度已然明朗得可谓露骨,以李凝思的洞察力,应该十分明白。
既然明白,又为何不偏向应该偏向的人呢?!
这份本没有随着情绪平复而真正消去的怨气,此时在李凝思的嚎啕大哭中,却挥发得无影无踪。
痴恋之中,人的习惯、喜恶、甚至是非观念,都可改变。
前一秒仍自认是个受害者的尤劲,幡然悔恨莫及:就算思思是要看我的什么斗性,我不高兴这就能瞪她、吓唬她、晾着她了?!
下意识地,尤劲重重一掌拍在了自己额头,聊以宣泄悔意可是,这下意识有些下得过头,以至于拍到的部位,亦太靠下了。
尤劲的手不小,脸亦不大,掌心拍的确实是额头,掌根却正好拍在了鼻子上。
暗骂一句“我册”,心头的酸楚立时全都传到了鼻根眼窝,在痛感还没真正生起时,尤劲的眼泪已不可控制地流了下来。
车内没开灯,路灯也不亮,李凝思倒是没注意尤劲忽然眼泪哗哗的但是,几秒钟后,尤劲的鼻孔开始鲜血直冒,李凝思是看得真真切切。
这下,女孩的哭声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她吓呆了。
这一记拍自己,是一种情绪引发的肢体反应,而非尤劲有意把自己拍得冒鼻血可在李凝思看来,尤劲这是或因歉意或因不满的自残行为。
尤劲在这会,并不知道自己在冒鼻血,他只顾手捂着酸得眼泪汪汪的双目,且以为鼻孔往外流的是鼻涕
而从震惊中缓过少许之后,心疼与委屈交集的李凝思,哭得反而更大声了:“你毛病毛病啊?!”
她当然不能再打尤劲了,而是慌忙从储物柜里抽出两张面纸一搓,对着尤劲的两个鼻孔就杵了进去。
尤劲没明白怎么回事,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就把鼻孔下两卷纸巾条拔了出来看到纸巾一端的深色,他才明白这是流鼻血了,赶紧又塞了回去肥猫吧fxs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