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这东西就算在大晸朝中也就只有一些家业较大商贾以及专生此道的糖水铺子才会在冬日存放等待夏日解暑售卖或是使用就算如此,这东西在夏日里都是稀罕物件。更何况是在这四下无人的炎热海上了说是奢侈也算不得过分。
天气炎热,就算做再多隔热,这毕竟是海上也阻隔不了太多热浪冲击,钟岐云带冰上船,势必得考虑其融化消耗
为了能吃上一口冰这人倒是舍得。
谢问渊深深地望着说出这话的钟岐云如墨似渊的眼中尽是看不清看不明的情绪。
手中端着的瓷白小碗钟岐云却并不在意的冲他咧嘴笑了笑,“怎么?谢兄不喜欢这冰沙?”
谢问渊敛下眼眸中的思绪,勾唇笑了“钟兄思虑周到这般炎热日子还有冰沙能够解暑降燥,谢都不及,又怎会不喜?”
说到此处谢问渊接过碗勺,一勺冰沙送进口中,浓郁橘子香气混着冰沙的凉爽,刹时浸透了四肢百骸。
谢问渊微微眯了眯眼。
钟岐云见状想起来今早瞧见谢问渊绯红的脸笑道:“我今天见你面颊都是红的还怕受了暑气个晕过去,怎么样?感觉好些没?”
“面红?”谢问渊睨了眼钟岐云,“应当是今晨练了一套拳再加上我确实有些不喜炎热吧。”
“那你还坚持着穿这长衫?”钟岐云望着谢问渊身上的长袍道。
谢问渊扫了眼钟岐云这副船工打扮,长手长脚皆露在外边,衣服也并不扣紧,“你倒是不拘束。”
“长时间呆船上,我就懒得管这些规矩了,好歹让自己好过些。”瞧见谢问渊又吃下一勺冰沙,钟岐云笑道:“味道还不错吧?”
谢问渊点头,“这果浆与我往常常过的不一样。”
“那是当然,这东西可以我令人照着我家那处的做法做来的。”
谢问渊又尝了一口冰沙,淡淡道:“蜀州?”
钟岐云闻言顿了顿,许久没有回话,只望着谢问渊慢慢吃了小半碗的冰沙,他才摇了摇头:“不是,我家在泉州。”
谢问渊眼眸微动,没人比他更清楚当初的陈冲陈哑儿应当是从哪里来,又为什么变了身份。
如今钟岐云说是泉州人,也确实没甚么问题。
谢问渊没再问下去,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泉州做得糖水确实很不错,我幼时曾去过,离开后都念了许多时候。”
钟岐云皱眉,谢问渊是误会他如今在他面前都要刻意隐瞒吧?张了张口,想说些话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两人都没再说话,直到天边余晖尽了,室内陷入黑暗中前,谢问渊放下碗勺起身去寻了火石准备点灯。
火石哒哒打响的声音被甲板上船工咋然间响起的笑闹声掩了去。
黑暗里,身后传来钟岐云走近的脚步声,油灯亮起时,谢问渊回身,钟岐云正好止步在与他一臂距离的位置。
谢问渊笑道:“怎么?”
钟岐云摸了摸鼻子,“我真的”
“啊!!”
话未说完,屋外甲板便传来女子的尖叫声,接着便是混乱的叫骂声,钟岐云和谢问渊对视一眼,下一刻便急忙走出了屋子。一同因吵闹声出了屋子的,还有那二皇子谭元晋以及令狐情。
钟岐云大跨步走到走廊处往楼下甲板上望去,灯火下,便瞧见船队船工将杨香冬护在身后,而与他们对峙的便是裴彦和他一众下属。
“就算是裴家少爷,也不能做这般辱人姑娘家的无赖事儿!”
钟岐云皱眉,心头约略了解了两分,他转身大跨步下了楼,
钟岐云还未到甲板,他便厉声道:“怎么回事?!一个个都守在这里,船上没事做了,闲得蛋疼还是怎的?”
等到了那处,随后的谭元晋、谢问渊、令狐情也走了过来。
将杨香冬护在身后的张盛见到钟岐云,心里气极:“东家!你可来了!这裴少爷”
“好你个钟岐云。”只是还未等张盛说完,那边裴彦就大声嗤道:“那边正义凌然地将我那些美姬遣散,还说什么船队不许带女人,是原本就有的规矩,呵!我还真当你是以船队安全为重,原来却是个十足的色胚,正面上一副正人君模样,背地里这边却偷藏了美人儿啊?”
钟岐云皱眉,他心知这裴彦是个酒色之徒,便让杨香冬去领另外一艘宝船,不让裴彦见着以免生事,今日
只怕是杨香冬来这边换行航记录本,叫这裴彦给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