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师道估计,刘岸大概会在半个月内回来,可是他的预测却未成真,半个月过去,刘岸还没有消息,杨定国便建议再派人去打探,张迈却道:“我们要信任刘司马。以刘司马的本事,就算出了什么意外,至少也必能派人回来传个口信。”
等待刘岸的这段时间他们也没有浪费,张迈会同了郭师道,对唐军进行进一步的整编。
郭师道嫌“狼牙营”的名称不伦不类,便改之为“龙骧”。对杨易嚷嚷着也要扩营,郭师道也予默许。在张迈的建议下,他在“方归”之中选出六百人,以其中三百人并入鹰扬营。又依张迈之法,选其中二百四十人,用飞熊营的老兵做骨干,组成一个新营广武营,剩下六十人便补上飞熊营之缺。按照相同的方法,又从新碎叶城民部、藏碑谷唐民、北沼黑头乌护中选出六百人,六百人中又选五百四十人,杂其队伍,分别从骁骑营、豹韬营各取六十名老兵作为骨干,组成两个新营振武营、兴武营,剩下六十人则补骁骑、豹韬之缺。广武、振武、兴武三营都暂不设校尉,而以杨桑干、安守业、钟旻三人为副校尉统领兵马。
自此安西唐军便有龙骧、鹰扬、飞熊、豹韬、骁骑、广武、振武、兴武八营,其中龙骧、鹰扬两营各六百人,其余六营各三百人,合三千人,比起在新碎叶城时兵力大增,只是诸营之中,龙骧、鹰扬、三武营的新兵尤多,新兵素质虽然不错,却急需锻炼。龙骧营的训练由张迈、郭洛负责,鹰扬营的训练由杨易、慕容春华负责,其它三营则由郭师庸统一进行军训。
郭汾自打了张迈那一巴掌之后再不理他,见面也不说话,杨清等都说:“没什么的,等汾儿气头过了就没事。”可张迈无论怎么逗她说话她也不开口,就当眼前没张迈这个人。
张迈在安西唐军中生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从妇女们的言谈反应中早已知道这些大唐的女儿对那种送鲜花送礼物开玩笑搞浪漫的小白脸技巧并不很放在心上,有道是“良人执戟明光里,事夫誓拟同生死”,有一个温柔的夫君固然是好,但前提是这个夫婿必须能够在战场上博得荣光!否则的话光会风liu挨光、油嘴滑舌,只会增加良家女的反感。可以说,大唐男儿超强的战斗力,和大唐妇女对他们的这种期待也是很有关的!
张迈本想自己连取大胜,以为这次回来定能赢得郭汾的欢心,没想到小石头的几句不应该说的话就让这一切努力付诸东流,虽然杨清等都说郭汾只是一时恼怒,但不知怎的,郭汾这口气却迟迟不消,每念及此,真是哀哉哀哉,那什么乌护第一美女自然也就没时间想了。家中的红旗都还没搞定呢,哪有功夫想外头的彩旗呢!
苦恼之中张迈化悲愤为力量,每天都带龙骧营去出操,用身体上的自虐来发作掉身体内多余的荷尔蒙。龙骧营真正的军训总教官其实是郭洛,张迈是这个营精神上的领袖,同时也是天字第一号受训者。
上午去爬沙丘,下午就去练马术,中间还穿插了横刀训练、弓箭训练和队列训练,也有人被安排了练习长矛,那些大力士则会被挑选了去练习陌刀,陌刀可不是容易打造的玩意儿,数量不够,就用战斧代替,战斧都不够就用铜锤,每天都练到了深夜,第二日太阳还没起来张迈就爬起来了,他自己是“精力”无处发泄,主动自虐,新兵们却被操得哭爹喊娘,只是张特使自己也在前面跑着,新兵也就不好不跟着跑了。只有像小石头这样体力上的变态者才对这种训练甘之如饴。
从夷播海到灯下谷这段时间的行军其实已经让龙骧营战士得到了相当程度的锻磨,在经过这半个多月自虐式的军训,张迈的刀法、骑术都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当然那些被他虐的龙骧营将士进步也不比他差。
“看见没有!龙骧营已经出去了,咱们难道能落后吗?”杨易叫嚷着!他下了一条惨无人道的规定:每天一定要比龙骧营早起,要等龙骧营练完才能回来,要等龙骧营睡觉才能睡觉。如果不是灯下谷的谷口防范森严,如果不是出谷之后就是危险的茫茫沙漠,不知这半个月就要逃掉多少人!不过熬了半个多月后,当身体的反应跟了上来,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锻炼得如此辛苦,体能消耗自然极大,吃的也就多了。几千人在灯下谷中有消耗没生产,虽然这次在夷播海抢到了不少钱粮,但半个月下来那些小麦就吃掉了一小半,抢来的羊也吃掉了将近三分之一,手里虽然有不少金银财宝和铸币,但这些东西又没法吃,灯下谷也没地方买东西去,眼看又要动老本了,分管后勤的仓曹参军事郭太行跑来跟郭师道诉苦,说要么得想办法节流,限制口粮,要么就得赶紧开源了。虽然唐军还不至于很快就断粮,但主管后勤的郭太行自然知道不能等到那一天才开始想办法。
郭师道想了想对杨定国说:“也该让孩儿们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杨定国道:“情报未明,似乎还不宜妄动。”
就在这时,人报:“刘司马回来了!”
郭师道大喜:“快请!”
正在外头训练的张迈听到消息也赶了回来,只见刘岸一身昭武族的装束都还没脱下,只喝了几口水,便在那里向郭师道等汇报这一次出去的收获。
消息却没有预料中的好,刘岸的第一句话就是:“打听不到郑家的消息!”
诸将啊了一声,都颇显失望,张迈问道:“那你可见到唐民没有?”
刘岸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先混进了怛罗斯,跟着往下巴儿思去,然后去俱兰城,下巴儿思和俱兰城明显是汉人的我几乎都没见到,怛罗斯的商户中有不少黄皮肤黑眼睛的,可他们说的却都不是唐言,说突厥话的也罢,说天方话的也罢,都流利得很,没夹带半点中原口音。我旁敲侧击地问了几户商家,都没听有姓郑的,到最后一户时我见对方开始起疑,就不敢再问下去了。”爱看书吧ikashub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