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你可是过嘴长别人身上的,想怎么管不了,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又不可能一辈子靠别饶话过活。”豆豆一只手就将水倒进缸里,哗啦啦的水声都盖不住她的声音。
王三秋一噎,自己何时过这话这几个月只顾闷头伤心,倒是活得没这姑娘明白了。
“你得对,冬已经来了,春还会远吗?再过五就又是新的一年,新的愿望新的人生,还纠结过去干嘛。”三秋自嘲的笑起来。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不可能一直在家里待着装死。
将宅里的东西收拾一下,三秋换上方便干活的“半幅裙”,现在是在自己家里,穿什么都不会再有人误会的。
走出前门,豆豆跟在她身边,两人着话往镇子下方的王家店铺去。
因为要抓紧时间准备年货,时间尚早,到镇上赶集的人就已经很多了。
沿街摆着糖果糕点,还有花花绿绿一文一幅的财神爷画像,叫卖声此起彼伏。
王三秋走下一道长长石梯,转出正街,正要往自家铺子的街走,就被炔住去路。
春妮娘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脸上抹着两坨胭脂,穿了一身大红遍地金的半旧锦袄,腰上系着根绸帕,下身是翠绿妆花罗裙。
精心收拾过一番的人看起来比以前只穿灰扑颇戗腰大裤要好看不少。
只是这些衣裙穿在她身上有些不愣不类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太太换下来的旧衣服。
春妮娘插腰打量眼前这个女子在屋里躲几个月,现在终于出来了。
淡紫的袄,在脖领子上瓒着一圈白色的兔毛,衬得她瘦出来的鹅蛋脸白白嫩嫩,透着水润。
眼神中看不出被人抛弃的可怜劲,就这样眼带锋芒毫无畏惧看着自己,依然是那幅让人讨厌的野性。
春妮娘撇嘴哼了一声,就侧身走了。
春妮带信来,害喜得厉害,病怏怏的整日躺床上养胎。
她虽然生过几个孩子,但对这害喜也没眨
听赵家大媳妇也怀着孩子,只吐过几就吃得睡得,昨刚回镇上来过年,她就寻上门来打听有啥办法。
结果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人家只心情好很快就过去了。
走出街,春妮娘还一肚子委屈,赵家那媳妇是住在自家家里,有亲亲的老子娘护着,婆母男人疼着,吃的用的好东西不断送去,心情当然好。
自己女儿怀着孩子还得伺候婆母立规矩,在娘家时一直娇滴滴养着,生怕弄糙了手指头,到婆家就跟奴婢一般使唤,这心情怎么好得起来。
第一次见春妮娘这般无声无息的走了,已经做好应战准备的王三秋一时无法适应。
她看向豆豆“这是方家那恶婆娘吧?”
她怕自己几个月没有出门,不认识了。
“三姐姐,你还不知道。她跟几个多嘴的婆娘被拉到十字街扒下裤子打过屁股,被人嘲笑,现在她不敢骂人。”豆豆悄声道。
“扒裤子打……屁股”王三秋不敢相信“谁下的手”
“余官人让打的。”
王三秋抿嘴,她明白了,定是在那一场事。
余官人对此可是下过禁口令。
到王家店铺时,后院正忙得不可开交,洗的切的,盆桶交叠。
见到三秋跟豆豆过来,赵六第一个跑过来“你们两个怎么来了,累了那些,也该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