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陆梓柔死后,瑰宝便住进了望城所,记忆中她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完全不同于陆梓柔的跋扈,反而柔柔弱弱的,让人见了便由衷地喜爱。
然而这样一个孩子,却要走上和我一样的路,和亲他国,无依无靠,我心里不禁有些戚戚然。
“他怎么会舍得将瑰宝和亲?瑰宝曾经也是他的心头肉啊。”我想起那一年他刚刚得了这个女儿,简直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
“只怕他现在早已不知瑰宝是谁了。”沈满说到,“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比巩固皇权更重要的?”
我点了点头,这样的楚瑾才是一国之君该有的绝情和冷漠,只是这样的绝情和冷漠终究让他变成孤家寡人。
“瑰宝什么时候出阁?”我问到,“我与她母妃虽有仇,但她终究无辜。”
“听说定在了六月初八。”沈满也怅然道,“她向来识礼,性子又软,听说那西戎人尚未开化,父死则妻其母,兄死则妻其嫂。兄长死了弟弟居然可以娶嫂子,女子还不如骡马,瑰宝嫁过去还不知要受多少磋磨呢。”
我也不禁为之惋惜,但事已至此,也无计可施。
到了谷雨,楚瑾携林芝去了皇陵,皇陵距云城有三四天路程,加上祭祖,来回得半月有余。
煜儿聪慧,监国不过几个月已很有章程,大小事务处理得当,颇有楚瑾之风。
“煜儿,”这一日,我闲来无事,便到宣政殿去看他,只见他正坐在案前看奏折,锦衣华服,龙章凤姿,好一个翩翩少年。
“母后。”他放下奏折,行了礼。
“煜儿累吗?”我见他较以前更加瘦弱了些,不由得心疼地问到。
“为父皇分忧是儿臣之职,儿臣不累。”他淡淡地说到,眉眼间隐约的不屑与楚瑾如出一辙。
“哦。”我讪讪然,鬼使神差地说,“那枚印需得保管好,日后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