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风和日丽。
大树下的高齐正在喝着闲茶。
一个脚步轻微着地的人正向高齐走来。
高齐道:“你来了。”
神秘人道:“不只是我来了。”
高齐道:“哦,那还有谁?”
神秘人道:“还有你最得意的门生。”
高齐道:“为什么我没听到元魏向我问候。”
神秘人道:“因为他没脸来见你,他只有死了才能来见你。而且死人不会问候人。”
高齐道:“那元魏死前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过来?”
神秘人道:“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一定会告诉你。”
高齐道:“我差点忘了,你并不是我的人,而是一个自愿帮我做事的人。”
神秘人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神秘人抱着元魏的骨灰坛走到了高齐的身旁并将骨灰坛放到了桌上。
神秘人没等高齐请他就坐下了,他也学高齐喝起了闲茶。
高齐道:“知心雨,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喝着闲茶等你?”
神秘人就是“知心雨”,知心雨就是“神秘人”。
知心雨只是一个称号,知心雨的真实姓名是“夏雨”。
但晓得夏雨这个名字的人几乎都已经死绝了,因此只有知心雨知道自己叫夏雨。
知心雨从来不告诉别人他的真实姓名。
高齐只知道有知心雨这个人,他并不知道还有一个叫夏雨的人存在世上。
知道知心雨真实姓名的人几乎都会不明不白地死去。
因为知心雨就像“神秘的命运”。
“被人知道软肋的命运已不再是命运。”
真名也是命运的一个软肋。
特别是对于“神秘的命运”来说。
现在知心雨开始了回答高齐之前提出的疑问。
(高齐问知心雨为何知道他在大树下喝着闲茶。)
知心雨道:“因为我知晓人心,懂得别人的心思。”
高齐道:“照你这么说,我在你面前虽然穿着衣服,但是在你眼里,我一件衣服也没穿。”
知心雨道:“可以这么说吧。”
高齐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日思夜想的事情是什么?”
知心雨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齐道:“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无需多虑。”
知心雨道:“贤相之心,路人皆知。”
高齐道:“知心雨果然口无遮拦。不过每句话都能猜中别人的心思,而且从未猜错。你果然心思细腻。”
知心雨道:“齐贤相似乎还想再夸我。”
高齐道:“是啊,我还想再夸你。只不过,我已经想不出夸你的话了。”
“夸人已经夸到没话可说,这便是受夸的最高境界。”
高齐道:“你之前说你能激怒萧弦,不知此话是否当真。”
知心雨道:“这件事轻而易举,不过却要牺牲我自己。”
“本来是轻而易举的事却要到了牺牲自己的地步,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但高齐并没有觉得奇怪。
高齐只是淡淡地道了句:“难不成你知心雨在激怒萧弦的时候会出意外?”
没错,轻而易举的事也会出意外,特别是去激怒一个人。
“激怒一个人很容易,但是保证那个被你激怒的人不来伤害你的性命根本不易。”
“你把别人惹怒到了极点,别人就会丧失理智不顾一切要你的命。”
······
这些说法都已经被“血淋淋的例子”证实了,根本不是一笑而谈。
知心雨道:“没错,一定会出意外,我已经预感到我在把萧弦激怒的时候,萧弦一定会丧失理智的杀了我。”
高齐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去把萧弦给杀了,而是去激怒他?”
知心雨道:“恨一个人不一定要杀了他,有时候挫败他也是一个很好的解恨方式。”
高齐道:“没错,报复一个人最解恨的方式就是让他生不如死,一个生不如死的人和死人并没有区别。”
这时知心雨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然后向高齐说道:“如果萧弦不死,你今后将会后患无穷,你不后悔吗?”
高齐大笑道:“哈!哈!哈!亏你还自称知心雨,怎么此刻连我的心思也猜不出了。对于我来说,萧弦死不死和我并没有太大关系。”
知心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猜高齐的心思,而是给高齐一个“提醒”。
知心雨疏漏了一点?
“一个自大的人从不需别人的提醒建议。”
高齐就是一个自大的人。
知心雨道:“既然齐贤相无忧无虑,那就无需替你分忧了。但不知可否引见一下令爱。”(令爱指对方的女儿。有时候,令爱也作令嫒。)
高齐惊了一下。
高齐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心雨道:“可能齐贤相有所不知,我不仅能猜透别人的心思,还能猜透一个人生前死后的所有事情。”
高齐道:“真有此事?那我凭什么信你?”
知心雨道:“就凭齐贤相在府外还藏着皇子。”
高齐道:“不愧是知心雨,不仅能猜透别人的心事,还能知人身世。”
高齐一说完便叫他的儿子高拓带着知心雨去见知心雨想见的人。
“高拓把知心雨带进了一个充满重重机关的秘密花园。”
一路上,高拓不断警告着知心雨:如果知心雨随意闯进来,他肯定会不得好死。
高拓对知心雨表现得非常地不友好。
高拓把知心雨送到了目的地。高拓冷漠的说了句“我走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高拓的那副表情和动作,可以看出高拓根本不想待在知心雨的旁边。
知心雨道:“竹外蔷薇美人游,美人一笑是蔷薇。”
知心雨刚开始念完这两句诗的时候根本没人回答。
不过,一会儿就从蔷薇园里走出来一个美人。
那个美人就像是从蔷薇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知心雨道:“美人你果真像是仙女下凡,令人如痴如醉。”
美人道:“你们男人就是油嘴滑舌,但我一点也不喜欢。”
那美人一说完不屑一顾的话语就用匕首刺向了知心雨。
美人以为知心雨是高齐骗来让她练练手的。
那个匕首已经越来越靠近知心雨的咽喉了。
知心雨并没有躲,但就当匕首快刺进知心雨咽喉的时候,知心雨凭空消失了。
不一会儿,凭空消失了的知心雨出现在了美人的身后,而且是背对着美人。
知心雨道:“美人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能看穿你的心思,你是杀不了我的。”
美人道:“你能看穿我的心思?”
知心雨道:“没错,我能看穿你的心思。一个被别人看穿了心思的人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伤害别人。
美人道:“那为什么背对着我?是因为我不够美吗?”
知心雨道:“美人你误会了。美人你如此的美,特别是你那双迷人的大眼睛。”
美人道:“既然你都说我美了,为什么还背对着我?”
知心雨道:“那是因为我不仅能看穿别人的心思,而且还能看穿别人的身体。”
美人一听到知心雨“猥琐”的话语,马上潜意识的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身体。
美人马上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么说来,你倒是个正人君子了,之前是我无礼了。美人我一向很佩服君子,毕竟君子在世间非常少有。”
知心雨道:“美人你无需自责,我称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是一个卑鄙小人。”
美人道:“那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知心雨道:“你可以猜猜看。”
没人道:“我又不像你一样能看穿别人的心事,那我怎么知道!”
知心雨道:“你为何不猜猜看呢?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我为何会来这里。”
美人道:“既然你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不喜欢猜的人。我猜不出也不想猜,你还是直接说吧。”
知心雨道:“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美人道:“什么要求?”
知心雨道:“你跟我走进小屋之后我才会说。”
美人道:“为什么要进小屋才能说。”
知心雨道:“我要跟你说的话只能你一个人知道,我绝不允许你的兄长(哥哥)在墙外偷听。”
高拓马上远离了蔷薇园。
知心雨果然是知心雨。之前高拓对知心雨表现出非常冷漠的态度就是想假装根本没兴趣偷听知心雨和美人的对话。
美人跟随知心雨走进了小屋。
突然,知心雨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美人马上潜意识的做出防卫的动作。
很快,美人渐渐地放低了警惕。
美人正在细细的看着知心雨写在纸上的字。
以下是纸上的内容:
“我此次前来是想告诉你我正打算去激怒你的如意郎君,而且激怒你的如意郎君之后我不会有好下场,我的下场就是被你的如意郎君杀死。署名:知心雨。”
美人道:“知心雨,我好像还没有如意郎君。”
知心雨像是大人那样开导美人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美人道:“你是说以后?”
知心雨道:“是的,你没有听错。”
“知心雨回答了美人心里的两个疑问。”
美人已经没问题要问知心雨了。
知心雨把纸给焚毁了。
纸被烧成灰烬后,随着知心雨的一句“我走了”,知心雨又凭空消失了。
知心雨的一句“我走了”在蔷薇园里回荡了很久。
这回声很快便将高拓引了进来。高拓来时便发现知心雨已经不见了。
高拓觉得很奇怪,高拓觉得知心雨像是人间蒸发了。因为出口的机关已经被高拓打开了,但是高拓根本听不到机关被触控的声音。
高拓心有不甘的走近了美人。
高拓道:“兄长问你,知心雨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美人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轻佻的话。”
高拓道:“这么说,知心雨是有意要轻薄你。”
美人道:“是的。”
高拓道:“那么他有没有得手?”
美人道:“没有,他本想轻薄我,但他很快就打消念头的走了。”
也许是美人的演技太好了,高拓对美人的话深信不疑。
知心雨看出了美人虽杀人手段残酷,但还是有着“女儿家的小心思”。
高拓回去后如实禀报了高齐。
高齐是个明白人,一听就知道了美人在撒谎,但高齐并不想责备美人。
美人是一个高齐藏在秘密花园的“秘密武器”。
高齐疼爱这个秘密武器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打她又或者是骂她。
高齐做了个手势,高拓就退下去了。
高齐还在大树下喝着闲茶,悠哉悠哉的看着风景。
在高齐看风景的同时,一个飞镖正向高齐飞来。
高齐不慌不忙的借住了飞镖,了。飞镖里还有一张纸条。
今天夜里的雨虽然下得不大,但很“缠绵”。
今夜的小雨从丑时缠绵到了辰时还没结束。
又是同样的时间,又是同样的地点,只不过今天的天气状况不同。
知心雨一早便把萧弦和宇文舟“叫”到了枫林客栈。
萧弦的手里握着一封信,信是知心雨写的。
信的内容:“今日辰时枫林客栈再叙。署名:神秘人。”
今早上,进出枫林客栈的剑客比起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多。
那些剑客都是被蒙着面的知心雨花钱雇来的。
有钱能花,谁不高兴?
今日的枫林客栈分外的忙。
萧弦的眼睛也是分外的忙。
缠绵的小雨还再下着,进出枫林客栈的人也络绎不绝。
枫林客栈进来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刀客。
那个刀客的刀是个断刀。
那个断刀客忽然讲了句:“这场雨在这个时候下,真是太知我心意了。”
断刀客道了两句诗:“屋内美酒房外雨,缠绵使人总忘愁。”
枫林客栈里面以剑客居多,刀客几乎只有四五个。
断刀客身旁的四个剑客看断刀客很不爽的道:“喂,使断刀的,滚一旁去,别影响大爷喝酒。”
断刀客道:“想让我滚,那就问问我的断刀吧。”
那四个剑客一起向断刀客发剑。
“断刀一出,谁与争锋。”
那四个剑客都被断刀击倒了。
那四个剑客的剑都断了一半。
正当断刀客得意洋洋之时,一个不服输的剑客要对断刀客放了暗器。
不过断刀客并没有中镖,因为宇文舟的黑心刀杀死了那个放暗器的剑客。
断刀客向宇文舟说道:“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在下能否与两位公子共饮美酒?”
宇文舟道:“求之不得,兄台请坐。”
断刀客就像是被丈母娘接受了的新娘般的做到了宇文舟的旁边。
断刀客道:“不知两位公子是否愿听本大侠的光辉事迹?”
萧弦道:“这位兄台请见谅,我正忙着找人。”
萧弦沉稳地坐在凳子上搜索着知心雨。
宇文舟道:“我愿意听,不如讲给我听。”
断刀客道:“好的,既然公子愿听,那我就讲了。”
宇文舟道:“快快。”
断刀客道:“本大侠游历过大江南北,识得英雄好汉无数,尤其是一个叫徐青峰的年轻人,此人爱打抱不平。有一回他遇难了,多亏及时我出手相救,不然他就······”
宇文舟听得如痴如醉。
萧弦看得眼花缭乱。
断刀客向萧弦说道:“公子你还在找人吗?”
萧弦道:“是的。”
断刀客道:“找了那么久,恐怕他是不会来了。”
萧弦道:“他信里说会来,他就一定会来。”
断刀客道:“既然你的这位朋友说会来,你何必找他,等他不就行了。”
萧弦道:“说来惭愧,我从未见过我的这位朋友的真面目。我怕他使诈,所以我要先找到他。”
断刀客道:“原来是这样。那他知不知道少侠。”
萧弦道:“知道。”
断刀客道:“那就危险了。”
断刀客一说完马上用断刀砍向萧弦。
那断刀就像是有魔法一样,本来是把断刀,突然间就变成了一把完整的刀。
此时萧弦的无心剑还没来得及拔出,不过好在宇文舟的黑心刀先挡住了那一击。
萧弦的无心剑也后来跟上。
只有无心剑与黑心刀共同合击才能抵得住断刀客“断刀”的威力。
很明显,断刀客并没有出尽全力,不然萧弦早就已经上黄泉了。
宇文舟道:“真是一把好刀。”
断刀客道:“多谢夸奖。”
宇文舟道:“应该说谢的是我,若不是兄台手下留情,可能我的这位朋友早已是刀下亡魂了。”
断刀客道:“先别忙着谢我,想要两位公子命的不止我一个。”
宇文舟道:“不知兄台你为何这样做?”
断刀客道:“为了让两位公子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宇文舟道:“那兄台你是谁?”
断刀客道:“我是一个你们今天终于有资格知道真面目的人。”
萧弦和宇文舟异口同声的道:“神秘人?”
断刀客就是“知心雨”,知心雨就是“断刀客。”
知心雨道:“没错,今天我就是来求你们看看我真面目的。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萧弦道:“原来我要找的人一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知心雨道:“今天我来这里不只是让两位公子看我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