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的想起之前花灯会上看到的那一幕,明亮的灯笼,精致妆容的红衣新娘,这一切都同那时不谋而合,一个在漆黑中翩然诡异,一个在灼目中手握边疆。
他,就是我的边疆。
老宅是典型的徽派建筑,两层多进,各进都开有井,周沿设有栏杆和美人靠,他直接带着我穿过前厅,到了里面那一进的阁楼内,正是他的房间,房间内的陈设是简洁的现代风格,角落原木书桌上的电脑是雷蛇灵刃,旁边还有一杯冷透的咖啡,挨着便是一张大床,洁白的枕头,深蓝的被子,突然就想起了下车时的空,床的对面是铺满整面墙的衣柜。
“你先去洗澡吧。”他打开右侧的衣柜,找了一套男士睡衣递给我,又打开最左侧的衣柜门,指了指。“这边是浴室。”
“这,这衣服我脱不下来。”
“那,我帮你?”他笑得不正经,“可以了,现在可以了,去洗吧。”
我听话地去洗了澡换了睡衣。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地上铺好了另一床被子,桌子上多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我并不是吃不胖的体质,又懒得运动,为了保持体型晚上是不吃东西的,在学校的时候,他便每给我送无脂牛奶看着我喝完。
“其实,”虽然我们之前牵过手接过吻,还没有更亲密的举动,但毕竟是男女朋友,我心里没有什么障碍,睡一起也没关系。
“什么?”
“没什么。”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点。
他洗澡很快,我还在床边发呆想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出来了,看着我的头发还是湿的,便耐心地拿吹风机帮我细细地吹干。
我们各自躺下,此刻,能听见热热轻微的呼吸声,我强迫自己闭上眼,可以看到他被挂在树上时的模样,衣衫被剪碎,整棵树都是猩红的颜色,他微动的睫毛上都有血珠滴落,他的淡蓝双眸蓦的睁大,直直地看着我,看着热热牵着我的手离开。
当时真正的画面一遍遍重现,他的不甘他的恼怒他的厌恨直直地穿过我的躯体,仿佛要将我撕碎。
他恨我?又为什么要跟我行嫁娶之礼?
不安和疑惑在我脑子里碰撞,我在无尽的疑问中徘徊,它们化身无数个绳结围绕着我一句一句地发问,一层一层地往我脖子上套,不断拉紧收缩,我只能干瘪地着一句“我不知道”。
“咚”地一声,我坠落了,睁开眼的时候,我就趴在热热身上,把他砸得“嘶”一声痛呼。
我尴尬地往侧面一滚,正要起身先开灯,被他手臂一捞拉进怀里,用被子盖了个严严实实。
“你是故意的。”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我不是。”我一仰头,“啊”鼻子生生撞在他下巴上,痛痛痛。
“哎,笨蛋。”完他就亲在我的鼻子上,然后是嘴唇,我可能是痛的有些昏头,也配合地啃上去,他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把我揉碎,嘴唇的触感和身体上的感觉让我谷欠罢不能,这一次的吻比我们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深入,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一种燥热感席卷而来,他的唇开始细细地吻过我的耳垂,我的脖颈。
我睁着眼睛微微喘息,细致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知怎的,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悬星,想起他细长的手指,泛白的骨节,顶好看的手微微颤动,我看到他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流下,盘盈的长发开始蜷动,将他裹得紧紧地,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连流泪都这般好看啊。
我真是魔怔了,竟然开始想到悬星了。热热看我呆呆的,便关心道,“你又看到什么可怕的事了吗?”
“嗯,我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在想着要不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