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C国A市,牢庄
牢庄建在一个荒凉地带,四周都是高墙,方圆百里毫无人烟,看起来格外的肃穆和恐怖,又是近黄昏的时候,斜阳洒在这个地方,竟让人感觉是嗜血的颜色,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力。
景征正靠在车门上抽烟,侧过脸看见一队车开过来,把烟扔到地上踩了踩。
章明先从车上下来,见到景征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少。
景征见到他微微点了点头,站直身,说,“王天柯人呢?”
章明招了招手,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人从车上拖下来,还在痛吟着。
景征冷冷的看了一眼他,看到苏倾和下了车,就走到苏倾和身边朝他伸出了手,“苏少。”
苏倾和礼貌的和他握了握手,说,“大少,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苏少放心,这点我不会忘,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牢庄你今后可以随便来,无人阻拦。”
苏倾和嗯了一声,看着王天柯,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王天柯,你知道当时你们家就应该破落的,是小槿求着我求着我爸放过你放过王家,你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你觉得,这一次,你有多大把握活着?”
王天柯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盯着苏倾和,眼里满是震惊,慢慢聚起了水汽,过了一会儿,他又慢慢低下了头。
如果不是苏倾和说,他不会想到当年是她求着他们放过王家,难怪那些人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原来是因为她。
他其实很喜欢她,她干净、纯粹、可爱、善良、一点都不无理取闹
那天是喝醉了酒才会那么做,酒精总能释放出人心里最深处的欲望,他又被刺激了,才伤了她,他后来也十分后悔,可是他来不及跟她认真的道歉,因为他被人追杀,他不想死,他就只能跑。
王家又一天比一天破落,他的父亲也死了,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仇恨,连带着也没有考虑过自己为什么能活着,为什么没有人追杀他了。
他费尽了力气,才发展了那么大的势力,他其实没有想伤害她,他只是想让她属于他,想把她囚禁在自己身边。
他很后悔高中的时候没有抓住她,甚至是弄丢了她。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苏倾和看到他眼里聚起的水汽,似有所感,皱起了眉头,冷声问,“王天柯,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吗?”
他闭了闭眼,眼泪滑落,嗫嚅着说,“对不起…”
苏倾和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王天柯费力的抬起头看着他,嗫嚅着,“我对不起小槿…”
“王天柯,”苏倾和闻声皱紧了眉头,盯着他,说的话一声比一声重,“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她当年的伤你能替她受吗?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少次从梦里疼醒?你知不知道她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你现在说对不起?!!”
王天柯闻声又垂下了眼,一直在重复着对不起
景征静静地看着王天柯,眼里不带一丝感情,当年他对王天柯了解不多,只知道王家和景家是世交,景亭当时要揍他的时候,他还有些诧异,虽然问过景亭,但是景亭并没有说是因为什么,现在看来,是他伤害了苏倾槿,而且不仅仅是企图强暴,甚至是差点要了她的命,心里有些感慨,难怪景亭对他恨之入骨,一回国就费尽心力的去查他的消息。
“我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苏倾和听到王天柯这句话眼里瞬间猩红,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看着他痛苦的蜷成一团,声音里的怒气更盛,“你凭什么见她?!你凭什么见她?!!给你机会再伤害她一次吗?!!你做梦!”
“你还敢见她,你凭什么见她!!!”
“我现在后悔的就是当初没能弄死你!留你一命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
苏倾和的带着怒气的声音在风里盘旋着落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所有人都安静着,只有风声在耳边轻轻略过。
都知道苏倾和向来温柔有礼,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发脾气,他现在这样看来是真的怒了。
周度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忽然感觉手机在震动,走到一边接通,挂了电话走到苏倾和身边,说,“少爷,苏总打电话来,说让你立马回去一趟,苏总在墨澜苑等你。”
苏倾和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看了一眼周度,又看了一眼王天柯,说,“知道了。”
然后转过身对景征说,“大少,今天我情绪失控了,我妹妹在我回来之前跟我说她如今在T国照顾景亭,分身乏术,等来日她回国了,定会登门向大少致谢。”
景征听到这儿笑了一下,景亭已经醒了,他就彻底放下心了,苏倾槿在他身边照顾他,他一定很开心。但是让苏倾槿登门拜访,景亭怕是会阻拦。招了招手,让人把王天柯先弄进去,然后看着苏倾和说,“苏少客气了,登门致谢大可不必,虽是我派章明去的,但是更多的,是为了我的弟弟,说不上登门致谢。”
苏倾和礼貌的勾着嘴角,说,“该谢还是要谢的,我先代我妹妹谢谢你,大少不让我妹妹登门,那改日我定会代我妹妹致谢。小槿是苏家唯一的女儿,苏家定有重谢。”
景征看着苏倾和,不由得想,苏家的礼数向来周到,苏家的教育让苏家的孩子都分外优秀,苏倾和是,苏倾槿自然也不例外。但是苏家家风清正,如果景亭要娶苏倾槿,怕是很难。但是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一句,“苏少以为,我们景家如何?”
苏倾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甚理解为什么景征会这么问,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回了,“大少这是何意?我并非是景家人,我们家向来是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景征听到苏倾和带着一些冷意的声音知道自己有些冒昧了,当年很多人都认为叶家是景家整垮的,连带着苏家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两家现在有合作,但是也只是在洽谈部分,让苏家把女儿嫁给景家,是万万不可能的。
看来只有尽快证明叶家不是景家搞垮的,或许,还有一线可能,既是为了景亭,也是为了他。他苦笑了一下,说,
“我知道,我们景家身家不干净,苏家家风清正,再加上当年叶家的事情,苏家很难相信我们家会真心帮你们,”景征眼里看似平静,但是内心十分痛苦,叶家是他心里的痛,他这么多年从来不敢正视,可是七年之约快到了,他必须要洗清这件事,这样,她才能真正的接纳他,回到他的身边,而这件事情,苏家的发言权,比景家更有说服力,谁都知道苏家和叶家当初是世交,如果苏家肯相信景家,那么这件事情就会好办的多。因而继续说,“但是苏少,叶家和景家的恩怨,总有一天会大白,届时苏家对景家或许会有所改观。”
苏倾和缓慢地眨了下眼,看着景征,“大少,你和闻秋的事情,我有耳闻。叶家破落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或许和景家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我们是外人,其中真相如何,我们都不清楚。我查过,叶家的产业如今依然正常运行,未曾亏损半分。我只知道当年闻秋很爱你,大少,这么多年来,你也一直是一个人,怕也是在等她。”
景征想到她,嘴角勾起了弧度,眼里甚至都有一丝笑意,“苏少,我其实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后悔的,我一直在等她,等她回来救赎我,当年的事情太过复杂,我用了好多年才彻底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