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吏部尚书许殷良,火速找到了正在周启处走动的怀王公孙行。
公孙行来找周启活动,那是假的,为海通造反,汪晨贵来函,朝堂对决打探消息是真。
许殷良迅速将来龙去脉详告怀王与周启,公孙行隐隐修到一丝危机:
“恐怕朝堂风向要变呐。”
“怀王殿下,目下户部仍然强势,要想扳倒户部恐怕非此一役所能撼动。”
许殷良不看好怀王的想法,在他看来,户部根基太深,即便罢免了卢希彭一个人,但户部这座山是动不了的。
但怀王却说:
“陛下非常人,不动则已,动则地动山摇,卢希彭退让半步同意罢免缉拿虞童,而陛下却轻易答应,此事本就透着怪。依本王看,还是小心为妙。江淮的摊子能收拾的赶紧收拾,千万别祸害了咱们。”
“那下官尽快去安排。”
待许殷良退走,公孙行再度回到周启书房中,周启问道说:
“舅舅,许大人所言何事?”
“朝堂要变风向,你也赶紧去给玉凝那里递个话。”
“莫非海通民变有愈演愈烈之势?”
“尚不得而知。”
女帝毕竟是公孙行的妹妹,自己妹妹的秉性岂能不了解。
待等退朝返回御书房,女帝问道欧阳羽:
“让龙菲抓紧一些,朕可不想留下祸害。”
“奴婢遵旨。另外,沈云卿何时押解出京,还请陛下明示。”
“越快越好,朕心中依然放心不下,纵然他说的天花乱坠,但这民变之事乃无常变数,说大,随时可能恶化,怠慢不得。”
豪赌赌的就是心惊肉跳,玩的就是底线红线心理极限,你心脏不好,心理承受能力差,你就输了。
就跟炒股一样的道理,跌无止境涨不封天,玩的就是心跳,赢者通吃,输者倾家荡产。
如果国运是一只股票,现在沈云卿就是那个操盘手吹鼓手,上市公司和股东们已经失控,精神高度紧张,唯有他这个始作俑者稳如泰山。
散朝后不久,林毅贤姗姗赶去云朔苑周晟寝宫,细说了此事。
周晟多半已从全衡那里得到小道消息,但情节内容肯定没有原版来的刺激。
“真没想到,他竟能玩弄天下于股掌间,户部也算是人精了,竟也被其三言两语逼到了绝路上,眼下逼入僵局,舅舅,你看此事后事如何发展?”
“户部眼下是投鼠忌器骑虎难下,沈云卿又言明其中利害,卢希彭已不敢立即将其除掉,必然要在事态平息之后,在匪首身上做文章。
不过沈云卿应该尚有手段自保,咱不得而知届时他用何等伎俩反制卢希彭、朱惟钧。”
“如此说,此番若是户部败了,朝局将为之大变。”
“极有可能。”
林毅贤肯定道,这时高若萱说:
“那表兄他何时能够洗清冤屈脱罪开释。”
“说不准,但可以肯定,此番风波母后已经占了上风,户部若是继续推波助澜,照眼下情势发展,户部怕是要垮,另外……还有一个不得不防的变数。”
周晟口中不得不防的变数正是薛伯充。
薛伯充送婚后滞留在汗帐,等着胭脂公主与沃腊舒达生米煮成熟饭,他才能,也才敢南归。
所以事情了结后,薛伯充正在回朝的途中,这去塞外可不同于回国,去得谨慎小心,毕竟送的是政治稳定器,出了什么意外,他一条命也无法交代。
回来则就无官一身轻,薛伯充带着随行一千人,脱离大队星夜兼程往回赶。不是因为海通造反的消息传到了塞外,而是不回来不行。
黄昏时,卢希彭、朱惟钧齐聚平阳郡府,向薛仲安问计请示。
“王爷,那沈云卿太过毒辣,竟拿天下安危为其一己之私脱罪,简直可恶啊!”卢希彭痛诉沈云卿卑劣恶迹,当然,站在对立面,显然不可能说对手的好话,这是一贯的人性逻辑。
但问题是,事态超乎了薛仲安的预计,帮卢希彭,就等于引火烧身,更何况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思考良久,他说:
“虞童缉拿后,你准备如何处置?”
“押解神都后,只要咬定沈云卿谋反,待事态平息,就定他个谋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