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烶离并未将她带离梵山,而是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安置她,喻清寒一离开他的怀抱便将自己缩成一团,双手环抱着膝盖,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喻清寒,你打算这样到何时?”
从晏烶离的声音里听得出来,他是很不爽的,不过喻清寒这副样子,倒是在晏烶离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的喻清寒,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面。
喻清寒身子不自觉抖了一下,晏烶离的问题,她甚至不敢接茬,只当做没听见。
晏烶离却不肯就此放过她的,“喻清寒,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不答?”
“晏世子要我如何回答?”
喻清寒忽然抬头,对上他那双幽邃满含深意的眸子,嘴角轻扯一抹嘲讽,“我信誓旦旦要做的事,今日看来不过一场笑话,这些日子以来,我沾沾自喜,以为达到预想的期许,却不过都是笑话一场。”
“这不是你的错。”晏烶离语气凉薄,“是你二叔该死,你不要怪到自己身上,不值得!”
“是吗?可是在我看来,是我自己活该啊,晏世子,那日我说要和你结盟是真,可不作为也是真,这段日子,我等待他们有所行动,好适时反击,却从来没有想过先发制人,念了一遍又一遍,想要报仇的决心,也不过如此而已。”
喻清寒声音满是消极,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重活一世,还是如此软弱,总是狠不下心,一次一次放仇人生路,直到刚才,她看见墓穴里放置着空空如也的棺材,才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
原来很多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错在太仁慈,以为这样做已经足够狠心,殊不知,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她只是被动等待还击,无论是太子凌恪,还是喻家二房,她都留了余地,哪怕嘴里说的再无情也好,始终没有真正狠下心,她错了,她真的做错了。
“所以你打算放过他们是吗?十万秦羽军,还有你父亲的冤屈,就这么算了,你是这样想的对不对?”晏烶离步步紧逼,不给她一丝喘息的余地,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样的喻清寒,让他感觉到了绝望。
喻清寒拼命摇头,她想说不是的,可是除了摇头,她做不出任何反应,整个人都魔怔了一般,脆弱又敏感。
“唉……”
到底不忍心将她逼到崩溃地步,晏烶离扣住她后脑勺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一下一下顺着她柔软的发丝抚摸安慰,“好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喻清寒身子抖得厉害,只能拼命揪住晏烶离的衣袍,试图抓住一丝温暖,好半晌她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藏着别样情绪,“晏世子,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轰隆……”
晏烶离甚至能听见自己心房塌陷的声音,满脑子回荡着喻清寒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了”这句话。
是不是喜欢,晏烶离其实自己也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喻清寒是上了心的,之所以不确定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是因为晏烶离压根就不知道,怎样才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