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来如今是在守丧,江慕乔又敛了笑意,“不妥不妥,你快回去吧。”
“你常说赵修玉是老古板,我看你才是。”楚云铮无奈道,“这宫里头,又有几个人是真正为了先皇驾崩而难过?只怕静贵妃高兴的恨不能夜夜起舞笙歌,她都不在乎,你又介意什么?”
然而江慕乔却有自己的原则,“我不管她怎么样。只是如今既然守丧,我就安安心心的守。”
“其实仔细想想,我有时候觉得先皇对我也算不错。”江慕乔小声道,“他虽然有些狭隘,可也算有几分大智慧,从不曾把我当作异类。”
也正是因为庆元帝的首肯,她在大齐的行医之路才会走得那么顺畅。
若不是皇上对云铮实在太差,若不是后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想她今日的伤感会更加的真心实意一些。
楚云铮也敛了笑意,先皇纵然有千万种不好,然而他终归做过一件好事。
只这一件好事,在自己心中便足以抵过所有。
“罢了。”楚云铮道,“看在他为你我赐婚的份儿上。明日来送早膳的时候,就莫送鸡绒粥了,就当是斋戒,也算是全了孝道。”
江慕乔没忍住笑,云铮倒是想吃鸡绒粥,可也得宫里开荤了才行。
不过,以皇上从前对云铮的态度来看,也就只能配得上这么点的心意了。
“莫往心里去。”江慕乔道,“都过去了。”
先皇已经驾崩,皇后也早就死了,楚承琮会一辈子呆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不见天日。
只要先皇的丧事和静贵妃这边的事情顺利处理完毕,他们就能过上想去过的生活。
“静贵妃还会做些什么?”江慕乔又问,“你先说说,我也好心中有谱。”
楚云铮背着手,淡淡的挑了挑唇角,“会干什么?她明知道我们进宫,只怕会日思夜想,百般想除掉我们以绝后患。”
“这会儿,贵妃娘娘怕是都夜不能寐呢。”
江慕乔试着站在静贵妃的角度想了想。
也的确,儿子好不容易要登基称帝了,可是突然犯了熊孩子的毛病,又不想当皇帝了。
而楚云铮呢,比自己儿子大,比自己儿子更得人心。
并且还在宫中虎视眈眈,这搁谁心里,谁能好受?
这点难受还会随着时日增加,叫人百爪挠心。
“照你所说,静贵妃怕是也忍不了多久了。”江慕乔冷静分析,“她就算再忌讳我们,再忌讳百官,可这点忌讳总有消磨到尽头,再也没有的那一天。忍无可忍之时,就是静贵妃动手之时。”
楚云铮看的更明白,“她多半不会让我们安稳出宫。乔乔,你可做好准备了?”
多少风浪都见过了,江慕乔岂能怕这个。
更何况,云铮一定安排好了。
“你有对策,是不是?”她笃定反问。
楚云铮扬眉一笑,他对静贵妃的心思了如指掌,又怎么会毫无安排。
“你且等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