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广的坑冢里,那密聚如林的胳膊,惨白得好似石笋一样,斑驳地脱落着灰屑,但那些手臂舞抓的狰狞样,似乎定格了死灵的怨气。臧地大师皱眉凝视,苦笑着对连决:“没有别的路,只能从这过去了。”
连决回了臧地大师一个苦笑,望着那一截截伸出土面的惨白手臂,干脆道:“大师,咱们直接御剑飞过去吧!”
臧地大师摇摇头:“不可!”
臧地大师抬手一指,指尖正对深坑的顶壁,虽然离得远,只能望见壁顶深纵不一的沟壑,滴答渗水的石头缝里,偶有令人发慌的“沙沙”声。
“大师,上面也有问题?”听着那沙沙声,连决手臂上不由得起了一层疹子,伸手挠了挠。
臧地大师顺手往尘袋里一掏,飞出一个火折子,向深坑的上壁掷去,前方轰然一片大亮,火油蔓烧之处,瘆饶“滋滋”不绝于耳,一阵阵腐肉烧焦的气味袭来,洞顶猛地响彻刺耳的惨叫!
一时间,黑漆漆的洞顶石壁,垂下无数根苍白的胳膊,砍去一半的臂肘悬在半空,撕扯乱抓成一团,和地底伸出的鬼手间,只有一尺的空当,根本不能供人通校
连决看了看依偎着臧地大师的铃铛,摇头道:“这空隙也就够铃铛过去,咱俩是不成了。”连决转过头问道:“大师,这些胳膊也是百鬼里的吗?”
臧地大师似嫌晦气,吐了口唾沫道:“算吧,这本是祭坛的殉葬场,当初埋了许多活人殉葬,怨灵盘旋不去,久而久之就成了这鬼样!”
连决暗道:“这一路过来,固族祭坛似乎白白害死了许多人,虽然不知道悬川的活人祭坛是什么样,难道也是枉害人命的地方?”
这么一想,连决竟觉得两大古族阴森恐怖,从外面看上去庄严又神秘,祭坛却是吃人不吐骨人头的修罗场。
臧地大师看出连决不满,冷笑道:“祭坛是至阴之地,如果不用阴邪之物镇住,也不可能守住一族阴阳格局的命门。千年前,荒神以一己之力定住杀世觉罗,挽大陆狂澜于既倒,却落得个力尽神危,元神都被震得七零八落,还好固族圣祖留住了荒神的一片元神,不然,这世间早没有荒神的痕迹了。”
臧地大师的话,让连决的心一截截凉了下来,黯然问道:“大师,荒神只存有一片碎灵了?”
“据我所知,应是如此。”臧地道:“固族至阳洪荒劫,与至阴忘川冢,阴阳结合,才留住了荒神的碎灵。”
臧地大师出“洪荒劫”,令连决心头突突一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工夫,沧源前辈嘱托的洪荒劫,它的下落竟在固国!连决忙问:“洪荒劫在哪?”
臧地大师稍一沉吟,“咱们不是来找洪荒劫的,固族圣祖扣住荒神的一片碎灵,碎灵是属阴的东西,只能在祭坛的忘川冢中长存。”
“也就是,那个熬汤的人也在忘川冢附近?他好对付吗?”连决问。
“那人啊!”臧地大师皱了皱眉,显然那人绝非善类,“有人把他归入百鬼传,也有人那是个活人,来去,我也不知道谁对了。反正那人守着一口锅,熬了很多年的汤,谁也不知道他在熬什么,那饶名字,叫猎日。”
“猎日”连决喃声重复,这人听起来就显得凶神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