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来到油摊前,卖油翁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主动攀谈。
他是油村的,说尤大入狱,被判了终身监禁。尤大的父亲尤老头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快不行了。
对奸商恶贼,为老不尊的东西,江月毫不同情,自作孽不可活。
江月买了两瓦罐油,和半夏一人提着一罐往回走。
江月行走很轻松,半夏则累得胳膊酸麻,身子歪斜,明显很吃力的样子。
路过的行人们,纷纷把或探究或讥讽的目光,落在半夏身上,笑话半夏一个男人还不如女人力气大。
半夏沮丧:“月月,我太笨了,我扮成男人根本就不像。”
“你身姿苗条娇柔,女扮男装是不像,这也没什么的,咱本来就是女人,干嘛非得扮男人。咱不用拳头证明什么,咱用本领说话,只要你医术足够厉害,别人就会认可你这个女大夫。其实给女性患者治病,女大夫更方便些。”江月劝慰。
半夏叹口气:“历代从未有女人行医的先例,破天荒地让人们认可女大夫,比登天还难。”
江月慨然道:“你要相信,某些不合理的陈年旧规,必定会被破除,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比如说现在鹿寨村的女孩,已经和男孩一样,可以进学堂读书了。”
半夏万分惊讶:“你说女孩可以进学堂读书!她们的父母同意吗,村民们没有反对吗?”
“他们已经接受了,有些看似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只要我们去争取,去为之努力,就有可能成功。”
江月笑笑,“多亏了鹿寨村学堂新来的教书先生,他有改革创新的精神,一个看似文弱的少年郎,却有着勇于破旧除陋的魄力。”
半夏受到鼓舞,顿添几分信心:“我会加倍努力的,用医术服人,让大家都看看,女大夫也很出色。”
“嗯嗯,女子能顶半边天,让我们一起努力。”江月握了握拳头。
“你说那先生还是个少年,真是少年有成,令人佩服。”半夏感慨。
“是个面如冠玉,眉目如画的俊美少年,很招女孩子喜欢,都抢着去上他的课呢。哪天有空,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都是同龄人可以互勉。”江月含笑。
“不了,我足不出户,没时间认识别人。”半夏当即拒绝了,别处的月光再美再柔和,也不及她心里的那片冷月光。
江月提着油罐回到香皂摊前,只见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招呼手下,把香皂全都打包拿走。
楚三郎兴高采烈地把江月拉到一边:“妹子,这个员外家是开染坊的,需要用大量香皂。刚才他跟我讲价,想全部买下,让我们便宜点。
我说自己不能做主,你很快就回来了,请他稍等。他等不及,按原价全部买下了。”
江月犀利的目光落在员外身上,带着探究的意味。
员外眼神闪烁了一下,令伙计手脚麻利点快装好,家里还忙着呢。
江月眼珠一转:“员外赶时间,我们可以负责送货上门,请问您尊姓大名,家住何方?”
员外摇头:“不用,不用,我们有马车,自己带回去就行。”
江月疑窦起,笑道:员外真是财大气粗,镇上有马车的没几户,我只见过里正家,于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