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刚那一幕，他担心她而落下的泪水，心中是不可描述的疼痛感，无论如何都无法缓解的窒息。

她再怎么迟钝，也明白了。

他说什么找自己的身世，实际上只是一个为了跟着她的借口吧。

他从始至终的目的都是她，单纯想要陪着她。

所以哪怕是她突然消失不见，他也只敢自己偷偷地崩溃流泪，不敢出去，不敢去想，因为他觉得她会回来。

对吗？

是吧。

轻鸢扬了扬头，眼睛有点酸痛。

不，他不应该这样。

如果放任下去没有人会有好结果，他会耽误自己的时间，也会扰乱她的心，她甚至不知道待在他身边时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

好陌生，好难受。

轻鸢头一次流露出迷茫的神色，就像是一个知途迷返的孩子，踏在原地，不想离开，不想找到答案。

师父教她体术，教她伪装，教她如何在纸醉金迷、尔虞我诈的世俗生存下去，也教她认识了师徒情，友情，亲情……

可是对尘的感觉不一样。

什么都不是。

那是什么？她到底该怎么做？

没有人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可以帮助她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繁杂迷宫。

未知的东西，那就应该毁掉。

轻鸢眸中情绪毫无波动，在想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这是她向来的作风。

既然是未知的，那么就有可能是危险的，为了永绝后患，斩草除根啊。

但是她不舍得，对着那张脸，还有始终只注视她一个人的那双纯粹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

她出现了下不去手的念头。

那么这样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她想活下去，不会有任何因素会干扰她。

这场游戏到此为止吧。

******千面******

“挺快，没什么话说？”归冽双手环胸，站在一旁懒懒地看着轻鸢缓缓回神。

“也没什么可以说的。”轻鸢摇头，语气淡漠。

归疝一面收着灵力，一面嘀咕着：“这丫头人格怎么这么多，精神分裂啊……”

轻鸢听力极好，自然也听到了，她只是回过头，对他“友善”一笑。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新的报酬，不答应我就不干了。”她笑的灿烂。

归疝原地爆炸：“说好了就那样，还加？你个无耻之徒！”

“那你加不加啊？”轻鸢收回笑容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加！”某人咬牙，“最、后、一、次！”

要是还敢再来，干脆把这臭丫头先打一顿再扔回去。

劳资还不干了！归族没了就没了，反正他也尽力了。

想他堂堂尊者，竟然在一天之内频频破例还被威胁不下两次！

“哦，把那个丹炉给我。”轻鸢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惊雷。

“……”归疝沉默了一段时间。

“我觉得还是打死你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