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荡讪笑道:“楚王,寡人之姐妹亦或姑母都已出嫁。楚国可迎娶秦妇否?”
“秦王,是寡人愿将公主许配给你,以成楚秦第十九代联姻!”
闻言,秦王荡登时垂手道:“小婿见过外父!”
“哈哈,秦王多礼也。”
楚王熊槐捋须道:“秦王,如今楚、秦、魏三国之联盟已成,不知你打算何时出兵伐齐?”
“楚国欲伐齐乎?”
“齐人夺我淮北之地,是可忍孰不可忍!且齐人与我合纵三国皆有嫌隙,现在三国合纵之势已成,秦王何不趁势而为,一举伐齐?”
秦王荡要是真听信了熊槐的话,那才叫傻瓜!
秦齐两国并不接壤,没有领土纠纷,没有比较实际的利害关系,合纵伐齐对于秦国的利益并不大,更何况胜算不见得很大。
故而秦王荡作出一副凝重的模样,说道:“楚王,寡人亦是憎恶齐国也,但举兵伐齐,实在不切实际。自从丹阳、蓝田之战后,秦楚两败俱伤,独齐国国势更盛!楚王认为,三国合纵伐齐,能一战而胜否?”
“这……”
“秦、楚、魏三国能合纵,列国必惧之,齐人未必不能拉拢赵、韩、宋、燕、中山等国拒之,届时又将是一场血战。楚王有把握能战而胜之吗?”
楚王熊槐闻言,不禁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果真只能合纵抗齐?”
“时势如此,如之奈何?楚王不妨与寡人一般,专心于内政,厉兵秣马,待国力恢复,当可一道出兵,会猎于齐!”
“善。”
其实楚王熊槐自己都清楚,三国合纵伐齐的确是不切实际的。说这么一嘴,是想试探一下秦王荡的心志而已。
秦楚之合纵联盟已成,楚王熊槐作为东道主,为尽地主之谊,于是邀请秦王荡到景山狩猎。
从邓城往南六十余里,便为景山,坐落在邓、林、房陵三地交汇之处,山峦连绵起伏,古树如伞盖一般,绿得几乎都要滴出水来。
秦楚两方的狩猎队伍有千多人,前面是数百乘庞大的驷马戎车,后面跟着无数名手持干戈的徒卒,正是贵族田猎的标准配制。
当然了,能参与田猎活动的只有公卿贵族,似一般的将士绝无可能参与其中。
秦王荡就站在其中的一辆驷马戎车上,随着御者的挥鞭,不断抽打在马背上,车轱辘亦是为之迅疾滚动,带动戎车驰骋而去。
“轰隆隆!……”在秦王荡前面飞驰的是几头大彘野猪,距离已近之后,秦王荡便拉起铁胎硬弓,随着让人感到牙酸的“咔嚓嚓”的拉动弓弦的响声,他顿时拉弓如满月,对准飞奔的野猪群里最大的一头野猪。
“咻——”捻着弓弦的手指一松,劲矢就离弦而出。
这可是整整十石之力的强弓啊!
但秦王荡运用起来毫不费力。
“噗嗤!”劲矢化作一道流星,直接穿透了那野猪的身躯,一股浓郁的鲜血喷薄而出,只剩箭矢的尾端还留在其体内。
野猪惨嚎了一声,随之扑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但还没断气。
跟在身旁的骑吏顿时大喊道:“秦王猎得野彘一头!”
楚王熊槐那边不服,命几十辆战车不断驱赶附近的猎物,围追堵截,将鹿、野猪、野兔、狼等猎物集中到一块比较空旷的地上,然后张弓搭箭,不断射杀被围住的猎物。
看到楚王用这种方法跟自己一争高低,秦王荡有些哭笑不得。
按理说,秦王荡应该和当年的魏惠王、齐威王一般,互相攀比,互相炫耀,为自己的国家争口气。但秦楚盟约刚刚订立,关系适才和好如初,秦王荡不妨给他一个面子,让一让楚王。
“楚王擅射,寡人自愧不如也。”秦王荡笑吟吟地向着熊槐作揖道。
他这般豁达,反倒让楚王熊槐倍感压力,后者讪笑道:“秦王客气了。秦王的箭术亦是极佳的,只是田猎的经验不及寡人罢了!哈哈!”
真是有够虚荣的!
秦王荡微微一笑,说道:“楚王老当益壮,在经验方面,寡人自然不如楚王。”
说到自己“老”,楚王熊槐心里老大的不乐意:“秦王,不如咱们来比试比试如何?”
“如何比法?”
“便比试今日狩猎所得。酉时一到,即清点猎物!怎么样,秦王敢不敢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