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重塞,非可等闲一语而定,恕在下不得不多思。”唐述并不理会她的话,只道,“阁下若不能自证身份,恕我不能多加作陪。如若有其他我可相助一二的,阁下也只管说。”
“自然。”雍黎也不恼,只道,“我欲往寄阳,可否请茅大人替我出份出关文书?”
她虽看着唐述,话却是对茅常说的。
唐述蹙眉未语,倒是茅常道,“寄阳朱缨军叛乱,姑娘此去恐怕并不安全。而且出关文书向来管控极严,若无州府……”
“无碍。”确是唐述开口打断了他,“你只管出具文书,我来出印。”
雍黎这要求说来着实有些过分了,但她却笃定,凭着皇帝陛下的那枚闲章,唐述定然不会拒绝。
有唐述承诺在先,茅常也便没再说什么。
唐述看了眼照旧端坐喝茶的雍黎,打发了茅常,“你且先回去,先前所说城中各处需有所控制之处,你多费心。”
“阁下的消息是从何而来?”
看着茅常离开,唐述捏了捏手中印鉴,这枚印鉴他一触手便知不可能作伪,心下对雍黎身份也已有了些猜测,“听阁下语气,似乎是对此事十分确定,有此印鉴在,我终归还是要听你一言,你且说来,若有理由说服我,我自当独守朝拥关。”
雍黎却轻笑道,“说到底,您固守一城,便把朝拥关守得铁桶一般就好,启山关是得是失与您何干?便是建城派人求援,您也大可当做不知,横竖这失城的罪责最终也落不到您头上。”
“放肆!”唐述拍案而起,“边境之重岂止一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这般怒气喷薄,却未影响雍黎分毫,雍黎神色未变,反而依旧浅笑晏晏,慢条斯理道,“您便没想过若您引兵而去,即便守住启山关,若朝拥关有恙,您何以自处?”
“我一路从建昌奔驰而来,一日一夜未曾有片刻停留歇息,便是要将这个消息送到您这里。您问我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恕我此刻难以明告。但若我所料不错,启山关此刻已有异动,最早今日午后,最晚明日凌晨,定有来自建城的求援人马。而实际上此刻谢峻已暗中集结三万兵马直指朝拥关。”
雍黎注视着唐述,郑重道,“朝拥关四万兵马万不可分散,望您信我。”
唐述看着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少女,有那么片刻的不可置信。
“你从建昌过来?”
“是。”
“这枚印鉴何来?”
“陛下亲手所赐。”
“你是璟王府的人?”
“是。”
三个问题,他二人一问一答,一个十分干脆,一个十分坦陈。
唐述深吸一口气,放下了心中最后的那点怀疑,“你要去寄阳,是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