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镇宁很少见地大度地承认了,他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在红玉的身边躺下。
“你!”红玉恼羞成怒,翻身揪住镇宁的衣领,猛地对上镇宁的双眸,那双眸子里的沉重已然退去,它变得清澈,透明,还有些许笑意。
镇宁握住红玉的手,道:“谢谢,红玉,谢谢你。”
红玉心头一悸,猛地抽回手,翻身坐起来,装作整理衣角的样子,红着脸道:“你,还不跟我回去?”
“不急。”镇宁道:“既然一切已成定局,可少死几个人总是好的。有扈氏作乱,父亲必不会轻饶,我若能尽绵薄之力,或许能救下一些人吧。”
“可这是梦。”红玉道:“你就算救再多人,醒了就没了。”
“梦?”镇宁笑道:“轮回也是梦,可有些事,不还是要做?”
“你总是有理。”红玉喃喃道。她把镇宁揪起来,道:“可你是谁,还没有告诉我。”
“我?”镇宁道:“你看的那些书里没有吗?”
“你……让我猜猜。”红玉记得,史书上提及的夏启的儿子有五个,太康和仲康都是继承了后位的,无名这种性格叛逆的,应该不会继承他老爹的位子,难道是武观?武观后来作乱,也只有他符合无名在当时的人设,他不是看不惯他老爹嘛,所以干脆就反了?
红玉道:“难道……你是武观?”
镇宁摇头,道:“那是我五哥。”
“五哥?”红玉道:“可是史书上你爹只有五个儿子啊!你是老几?”
“我是我爹第六子,镇宁。”镇宁道:“因为一直和我爹作对,所以被我爹驱逐了,所以,你才没能在史书上看到我的名字吧。”他略叹了一口气,有些怅惘。
“那后来呢?”红玉追问道。
“后来。”镇宁枕着手臂,道:“我机缘巧合之下遇到最后一批撤离人世的神,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洪荒,拜入华胥神尊门下,成了华胥神尊的弟子,再后来,我就得证大道,成了真神。”
“啧啧。”红玉叹道:“你小子也算是因祸得福啊!”
“小子?”镇宁耸了耸鼻子,道:“我可比你不知长了几千岁,小丫头。”
红玉尴尬一笑,一时兴起,她竟忘了镇宁还是她老祖宗嘞。
黯淡的星光下,镇宁静静地望着红玉的侧脸,她脸上还带着红晕,还挂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从前,他心事重重,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她,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美。
想起和她的种种,镇宁不禁会心一笑。
镇宁从床上跳起来,牵起红玉的手往外走,红玉道:“干嘛?”
镇宁笑道:“带你去看星星,这里的星星,离人很近,很美。”
红玉心里像打鼓似的砰砰直跳,如木偶一般被镇宁提着走了出去。
一路纵马驰骋,他坐在她后面,紧贴着她已经挺得僵硬的脊背,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拽着缰绳,道:“放松!”他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里哗哗作响,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山头上,明月下,镇宁负手站在那里,他的衣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身边的树上,系着一匹正在吃草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