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华袍之后,发丝散乱狼狈不堪的阿依丽被桑律半推半拉着走出了皇宫,出宫的路上,遍地都是皇宫侍卫的尸体和鲜血,宫女们尖叫着四处奔散,皇宫里早已没有了昔日的荣光。
“你放开我!”
阿依丽依然不屈不挠地想从桑律的怀中挣脱,如今父汗和嬷吉已经死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找到哥哥和嫂嫂们,她得知道他们如今是否还安然无恙。
见阿依丽在东张西望,桑律也不怕直接告诉她真相,好让她死心,“你的哥哥嫂嫂们如今恐怕凶多吉少,阿木铁身边养的死士,吃了药后没有丝毫人性,他们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活人,包括女人和婴孩,更何况……他们已经知道了皇宫密道的事情。”
听到桑律的话,阿依丽倒抽一口凉气,她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不仅仅是刺杀她的父汗,还有一场蓄谋已久的宫廷政变,只是她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惨烈,一夕之间,她便失去了她所有的亲人!
阿依丽被这样的结果打击得摇摇欲坠,她头脑一片空白地跟着桑律出了皇宫。
出宫后,桑律便将阿依丽抱上了拴在宫门口的马上,只不过她并不是骑在马鞍上,而是趴在马背上,被桑律点了穴位动弹不得。
在浑浑噩噩之中,阿依丽的意识终于又清醒过来,她在马背上摇头挣扎大喊大叫着,“放开我!桑律!你这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快放开我!”
可惜桑律听着她对自己的辱骂却充耳不闻,还奉劝她道,“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就乖乖跟我走。”
说着桑律脚下一蹬便骑上了马,拉着缰绳策马往城外奔驰而去,离开罗城一段路程之后,桑律担心她趴在马背上难受,便解了她的穴道,将她拉起来坐在马背上,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见阿依丽一直在自己怀里挣扎,不肯安安稳稳地同自己一起走,桑律不耐薄怒道,“你以为我愿意看到眼下这一切么?要不是你父汗与大昙结盟,我大羌又怎会忌惮你罗国,惧怕两国交战之时,昙国出兵相助于你们,既然不能正面交锋,那只能由我私下里结果了你父汗的性命!”
阿依丽面无血色,凄然地苦笑起来,“哈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居然说自己杀人是被逼无奈?哈哈……真是可笑……太可笑了……哈哈……”
桑律知道自己一定是伤极了她的心,才会让她这样怒极反笑,性情大变,可是,天地可鉴,他对她是真心的,他对她说过的话,都发自他的内心,可是,他也知道,此时此刻的阿依丽,一定不愿意再相信了。
“小依,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就这么死在这里,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么?”
“良苦用心?呵呵……”一行清泪从阿依丽的脸颊滑落,“你还真是良苦用心,你费尽心思算计这一切,就是为了利用我接近我父汗,待他放下戒备时,再干净利落地一刀杀了他?”
桑律不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他知道这将是他与阿依丽之间一辈子的刺,可是他相信,时间一定能淡化一切,只要能让阿依丽感觉到他对她的爱,他相信终有一天,她能理解他,原谅他。
“小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先跟我回羌国,我会娶你,纳你为妾,我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乖乖跟我回去,好不好?”
“纳我为妾?”阿依丽流着眼泪,一声冷笑,这一声笑,笑得不止桑律,还有她自己,“桑律,原来在你心里,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我做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说过要娶我,要和我一生一世,要和我生儿育女,你发过的誓言,原来就跟放屁一样,一转眼,便什么都不是……”
桑律不想见到如此阴阳怪气的阿依丽,这让他感到心慌,仿佛自己再也无法看透她的内心,“小依,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并没有欺骗你,我发过的誓言也都是真心话,不管你信不信,在我心中,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你更重要。”
阿依丽心痛至极地摇着头,苦笑着,“不!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对我而言,你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亲手杀了我的父汗,又勾结阿木铁杀死了我的哥哥和族人们,还害我嬷吉绝望赴死,你还指望我能原谅你么?你与我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跟你去羌国做你的小妾!绝不!我宁愿死在这里,死在我大罗,我要陪在我父汗嬷吉身边,你休想,将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