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二人你来我往,在帐内嬉笑打闹,不知不觉天已发亮,却听得外头人马吵杂,甚是热闹。
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他们出帐观望,竟见港外营地纷乱不堪,有人收拾行李,有人神情黯然,往昔勇烈直前的军容在此刻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夏侯兰点了点司马睿腰间,轻声道:“昨夜号角急促,是不是出了大事?”
司马睿对行军之事虽然从未亲身经历,但因为素来喜爱兵法,所以在理论知识上可算是知之甚详。
今日他见并州军大半人马面色仓惶,只怕正如心中猜想的那般,是军中发生了极为可怕的事情,才让这等精悍的军士都难以把持。
“卫戍军攻来了……”
“卫戍军攻来了……”
几声急呼不恰时机的响起,闻听那卫戍军趁此时攻来,原本就是有些军心涣散的并州军更见慌张,奔走中丢弃了不少军械物资,急急往那孟津港狼狈逃窜。
因主将吕布不在,就是最为精锐的狼骑军此时也有些面有惧色,不过比起普通的军士,他们在以往的战斗中养成的傲性可不是常人可以比拟。
而且狼骑军中尚有副将镇守,此时见卫戍军趁隙而来,纷纷上马在短时间内就组成千余人的部队,准备先去交战阻挡片刻,免得对方一举而下攻破孟津港。
那守在吕布将帐左右的皆是狼骑精锐,见司马睿二人不知所措的样子,不免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再迟几步,小心被卫戍军斩了。”
因见自家主公对这二人似乎颇为看重,尤其是那司马睿,便连那野性难驯的赤兔马都甚为亲近,因而连带着他们这些桀骜不驯的狼骑军也不免另眼相看。
不过这二人身份尴尬,说是俘虏吧,没见吕布怎么虐待他们,说是军中同袍吧,也没见他们如何共处过一日,自然不放在眼里,只叫他们随人群入港,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谁知夏侯兰自从被吕布视为俘虏,成了区区持戟小卒后,对于一位枪宗弟子来说实在过于憋屈。
此时他眼看着那些远不如自己的军中莽汉居然对自己也敢这般轻视,心里顿时起了一阵邪火,大怒道:“气煞我也,我乃枪宗夏侯兰,今日就让你们瞧瞧我的厉害。”
夏侯兰虽然打不过吕布,可他的身手面对一般军士还是高出不少的,因被他们轻视一时竟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的拿了吕布的炎天画戟乘上一马,竟随着狼骑军朝着那卫戍军杀去。
司马睿眼看着拦阻不成,心里暗怨不已,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的不要意气用事,此时竟做出如此大胆之事。
他虽知自家师兄枪法出众,可在千军万马之中,你独独一人又能有多大作用,一个大意说不得就是身陨的下场,只得抢过一马持枪跟上,只盼能够及时劝回夏侯兰。
因为孟津港地势险要,故而卫戍军虽有十万之众,但是每次投入战斗的却只有万余人而已,这也是为什么丁原以三万人马竟可硬抗何进十万人马而不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狼骑军正是早就看准这一点,才敢以千人之众来面对卫戍军的侵袭,仗着自身马快弓强自在外围奔走攻击,自然是游刃有余,否则真要一头冲入敌军阵中,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