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真的太难过了。”
“我本来想假装成没事人一样,假装毫不在乎,假装事情还正常。……但我,真的太难过了。”
陈佳音觉得肩窝湿乎乎,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的陪着他。过了好一会,她问:“糖糖,你知道能量守恒定律吗。”
田语桑只是抱着她,并没说话。陈佳音吸吸鼻子:“那个定律是这样规定的,当你做某某件事时,遇到的阻力越大,成就也越大。”
“糖糖同学,想想你的目标。你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成功啦。”
“……。”田语桑鼻头红红,“我早长大了,你不要再说好听的哄我。”
“就算你两百岁了,只要你难过,我就会哄你。”陈佳音捧着他的脸,“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冻得,田语桑眼睛下多了抹红痕,向来嚣张的脸凭添了一丝脆弱。不知为什么,陈佳音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
她挪开眼,看向别处,又觉得自己的这举动莫名其妙,便示威的似的看了回来。她扯着田语桑的脸颊,“可以回家再难过吗,好冷。”
伤心的人总是有资格任性。田语桑说:“再坐一会吧,晒晒月亮。”
今晚大概是农历十五或者十六,月亮好大一个挂在天上,圆乎乎的,很亮。陈佳音仰头看了许久,突然说:“今晚月色好美”
理智告诉田语桑,文盲直男陈佳音绝对不知道这话的意思。但他的心就是忍不住咚咚跳起来。他小心翼翼的侧过头,正好看见她的侧脸正发光。
从额头开始,月光滑过她的鼻子,经过下巴,然后修长的脖颈,月光拉出一条柔和而暧昧的线条,最后消失在她胸前那块羽绒服遮掩的暗色光影里。
她浸润在月光里,整个人熠熠生辉。
田语桑不自觉放轻动作,却被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惊醒。他惶恐的看着陈佳音,陈佳音正好侧过头,跟他对视。
他忙捂住嘴巴,是不是他咽口水的声音太大了。
陈佳音说:“好像荔枝哦,我们去买荔枝吃好不好?你嘴怎么了?”她狐疑的看着他,“是不是冻伤了。”
我只是想安静的悲伤一会儿。田语桑想,虽然我寄人篱下,被人包养,但是我连悲伤的权利都没有吗。
大概之前看言情时记忆太过深刻,关于霸道总裁强取豪夺的戏码不自觉在脑子中上演。田语桑默默脑补一夜缠绵后,陈佳音叼烟靠着床头,用奇怪的口音教训自己:“有什么好哭的,这有一百万,是我给你的补偿。”
他就委委屈屈缩在床尾,一副脆弱小白花样有的人,外头一副沉稳可靠的霸气大佬样,谁能想到,背地里竟脑补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
田语桑给自己逗乐了。他突然发现,和陈佳音重逢后,他难过的时间越来越短。他还是会被社会教做人,被现实打击到喘不过气,但是这样沉沦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好像只有有她在身边,他总能很快振作起来。
田语桑站起来,又把陈佳音拉了起来,“走吧。”
陈佳音双手揣袖子里,像地主家的傻闺女,“这边不是回家的路。”
“去小超市买荔枝吃。”田语桑说。55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