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彩色的胶卷忽然变成了黑白无声。
李新悦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系统。
帮助偷自己全部家当的贼人救其母亲?
一小时內完成,否则抹杀?
她如果真的帮助了那对行凶兄弟,在世人面前要么就是圣人,要么就是神经病。
她脑海快速思索着对策。
“敢问小姐自然应当如何?”一道温暖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她断片又连上了。
眼神定了下来。扯起实诚善良的微笑,微微叹气:“公子可听过仁者爱人?”
白浩晨好看的眉毛微微扬起:“姑娘不妨请讲。”
李新悦缓缓开口:“我不在意那些失去的银两,但是刚刚有一事,却让我心中不宁。
听闻这两对兄弟说他们母亲身馅重病,小女子略会医术。
自知可能是其自保的妄言,却不得不顾。”
两对兄弟愣住了。
浅浅麾下挥舞的棍棒愣住了。
阳光帅气的白浩晨泛起了好看的笑容,清澈的眼眸里升起了一丝兴趣和欣赏。
转身说道:“你们两兄弟且如实说来,是否家中真有病重母亲?”
虬须大哥听闻此言,
像是溺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不顾一切的挣脱了扣着自己的侍卫,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朝着白浩晨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小人家中确实有一病重母亲!这位姑娘猜对了。这几日因为药物贵重,家中家财散尽,已经续命续不起了!
我们兄弟两人这才兵行险招,想拿着这100两跟阎罗王要回亲生母亲一条性命!”
浅浅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白浩晨纯澈绝尘的脸上怜悯之心顿起:“曲折故事,倒也是可怜之人。”
李新悦看着他的脸色,嘴角一勾,趁热打铁:
“医者仁心,仁者爱人。银两本为身外之物,借由这100两,能够结一段善缘,足矣。
人命关天,眼见世间凄怆而不闻不问,非新悦所为。小女子愿意立刻陪同这两位兄弟救治他们的母亲。”
白新晨暗暗点头,心里却记下她叫新悦。
小桃在一旁见了鬼似的,瞪着自己家的小姐。小姐什么时候学过医术了,还有这两个歹徒,刚刚可是凶神恶煞,差点要了自己家小姐的命啊。她偷偷的扯了扯自己家小姐的衣袖。
李新悦暗暗在心里回复:
我不是神经病,
以德报怨的是系统。
浅浅此时却是不依,刚刚两兄弟是重重地羞辱了自己。她的观念中,这两人已经是死人。
“什么仁者爱人,我看这是沽名钓誉!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当街行凶,岂不是置国法于不顾。”
白浩晨闻言思索起来,垂下了好看的眼眸。
李新悦却是不急,和煦平坦地开口:“敢问公子和小姐是否真的知晓仁者爱人?”
浅浅听到外人又将她和自己的表哥一起提起,心里的雾霾稍微轻了一点,泛起了一丝潜意识的甜蜜。
白浩晨好看的眸子不骄不躁,谦虚有节:“姑娘但说无妨。”
李新悦心里一紧:关键的节点来了。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
白浩晨一开始只是面带轻松,认真听完此语,脸色逐渐凝重。
喃喃自语:“爱人者,人恒爱之。”
朝堂之上,庙宇之间。如若当权者爱惜百姓,那么百姓自然爱戴君主。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于今日在他早年的心里扎上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