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几道雷声淹没了柳姨娘吃痛的惨叫声,贾大富由不解恨,随手操起桌上摆放着的花瓶就朝着柳姨娘的额头上砸了去,登时将她砸得个头破血流,而后又是拳头又是脚踢,好好的一个人儿不一会就成了一个周身青紫的血人,她匍匐在地,虚弱的求饶着,可拳脚棍棒还是不住的落下,窗外暴雨清涕,混杂着柳姨娘的惨呼与贾大富的怒喝,久久不散。
马车最后停在了一处莺啼鸟啭的山头,山上有座白墙的府邸,虽是数九寒冬,可这府邸的四周却是流水蜿蜒,杨柳依依,隐隐还可见有祥云缭绕,霞光映照。
昭纥瘫坐在马车里,因为隐语方才忽而变幻出妖怪的模样来吓唬她,倒是叫她此时腿软不已,竟是如何也迈不动步来,隐语就索性将她给一把打横抱了起来,缓步下了马车,马车转瞬便如尘埃散去,就连拉车的那匹马也褪去了一层外衣,逐渐露出它的真身来。
那是一头生得极为怪异的梅花鹿,周身金百的毛发,蹄下却踏着淡紫的火焰,头上一对生得极为茂盛的鹿角,角带流光,有他的半个身子那么大。
透过隐语的肩头,昭纥抬眼朝它望去,却见它也正在看着自己,目光冷酷而又带有敌意,若非隐语在此,它怕是会一脚踏死自己也说不定。
昭纥不知为何它会给自己这样的一种感觉,也没有时间去将这个问题给想明白,隐语抱着她,一脚便踏进了这座白墙的府邸。
她一直以为贾府已经算是极气派的了,在那座王城里,能跟贾府的气派一较高下的,便只有那天子的居所,就算是王爷的王府,最多也只能算是平分秋色。
可她眼前的这座府邸,比之贾府,还要再气派上个数倍,也要宽敞上数倍,入眼所见的感觉,比方才在门外所见的,还要在大的多。
再一脚,他的脚下幻化出一道门沿,周围的景致霎时模糊,而后又迅速的变换出一幕完全不同的场景来。
这里四处瞧着宽大的薄纱,纱上细绣着纹理,纱内环绕着一圈热气腾腾的汤池,汤池上点点嫩黄的花瓣,那是给她沐浴用的。
富贵如贾家,沐浴之时,也只能用浴桶呢,就算是在皇家,这汤池沐浴,也只能是那种特别受宠的妃子才能够享受得到。
她犹自惊疑着,再一眨眼,她整个人就赤裸裸的泡在了这汤池里,池水温热,极为舒服。
但……
“啊!”
昭纥反应过来,连忙抱住双臂将自己的上半身给遮挡起来,脸颊就似那红苹果般再一次的红去了耳根,有些别扭又恼怒的看向汤池边站着的隐语。
他一身的衣服穿的依旧是整整齐齐,只是那含笑看着他的眼神,昭纥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那么几分的戏谑,可这说出的话却又那么正经。
“一路的舟车劳顿,你先在此泡个澡好生的歇着。我一只小小猫妖,身边也没个什么仆从,不能伺候你搓背洗澡,不过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十分乐意效劳。”说着,他原本微勾着的唇角继而裂去了耳根。
可昭纥却是又羞又恼:“不需要你快走开。”
隐语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如此,那我先去帮你取身衣裳,你好生歇着。”
话落也没多留,当真转眼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