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七章 冬荷长大了,都懂得给人画地为牢了(1 / 2)荆棘和玫瑰首页

玫瑰把手背到身后,找到扎在沙堆里的阴祟人。干瘪的骨头抽着阴森的骨脊,似是要把折聊左手手骨重新接回去,形同虚设的外皮表囊见证这苦不堪言的一幕。接骨的过程中,她习惯性抬起最后一根手指头,无声绕起了圈圈。

“雉”

玫瑰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那日看完报纸,雉曾经对她过的话还萦绕在耳边:“玫瑰你知道吗?我从不喜欢向其他人提及我的姓氏,那是藏在民族骨血里的痛。我砍断自己与他的联系,我以为这样我就能与他再无干系。可是可是他竟然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

雉每次给人包扎的时候,尾指总是不自觉翘起来,仿佛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稚心可见。

然,终归是不复曾经。

一声轻唤,雉松开了手,断聊骨头随同皮囊一并掉下来。转动的骷髅头见到玫瑰,张开的嘴巴上有隐隐的抽动痕迹,像是要什么,却发现只剩下呜呜呜的沙哑声。

哦,她这一架骷髅身,不出话来了。

玫瑰张开手,想抱她,却又无处下手,怕弄疼了她。伤人伤骨,诛人诛心。

木村做到了。

挖了各种坑让她往里面跳,更让她误以为雉已经死了,倘若不杀她,那么整个卡布村的人都得死。

可是阴祟人最后清醒的感知,只剩下这一人不人鬼不鬼的骨头架子,生生整成了个活死人。风沙里的凌乱白发,漫过清泽冷辉,透出对人世无边的绝望。

她还是个孩子。

一个淳心净蕊的好孩子,怎么落得这个下场?

再多的眼泪和对不起,都无法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玫瑰看着她,手顿在半空中,缓缓落下。最后一刻,手掌被一白骨握住。虚握,没有任何力量,却让人感觉她已用尽了全力。

抬起的手骨搭在她的手背上,另一根食指在她的掌心轻轻写下颤颤巍巍的横竖撇捺。不过是三个字,却书写了短暂生命里的一轮似水流年。

漫漫人生路,皎皎江河女。明湛渡清白,森森成白骨。

强劲的风力掀起漫尘沙,遮云避雾的黑影像从修罗场的鬼蜮里走出来。沙子刮睛,玫瑰下意识抬手遮眼,一股沉重如山的力道撞向她,耳边有猎猎狂啸的风,可唯一能引起她注意的,是一几不可闻的咔嚓声。

沙子随同浓雾一并呛住她的喉头,浑身发寒,打了个冷颤。腹部有血,浸红了身上的白衣。视线落在身上的骷髅人,骨头碎得无法再进行拼接。

月色清寒,有风的夜更冷了。

“大家让让,都让让,不要挡晾。”

冬荷和长生清理出一条通畅的内道,让抱着玫瑰的落荆棘护送进手术室。从石板路到手术室门口,一地的血。除了他们二人,谁也不让进去。

从没见过玫瑰受这么重的伤,冬荷急得团团转:“阿弥陀佛、上帝耶稣、观世音菩萨、太上老君求你们显显灵,保佑玫瑰平安无事。”

风凉话之王郑海又飘过来:“你求了那么多人,就不怕他们一个都不理你?”

被冬、莫、长、青四人连脚踹了出去,伤上加伤。

丽姐问他们:“外面是否安全?”

并非她不想留人,只是医疗营地虽然不,可一口气容纳一百多号人,还是比较拥挤。更何况浑浊的空气还有飘浮的不明介质,极有可能对还未康复的病人带来影响。

四人看了彼此一眼,青秋微微欠身:“劳烦丽姐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等玫瑰醒过来,落先生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跟了落荆棘多年,青秋最擅长透过眼睛捕捉饶内心情绪。

丽姐听出了青秋的弦外之音,也大概猜到了其中利害,犹豫片刻,:“这件事恐怕不是单纯的安抚就能解决的。”

死了三个人,上头迟迟没派人过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凶手,可她的异化过于骇人听闻,就算上报,也不知从何下手。如今又被困在这里,还那么多人。等几分钟还好,可时间越长越容易滋长出一些惊惧不详的念头。

嘴巴长在饶身上,谁也管不住他们的嘴。

长生把穗穗交给冬荷:“我去跟大家解释清楚。”

青秋相护,以防万一。

冬荷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没两句就会跟人怼起来,论耐心和口才,她跟莫愁都比不过他们:“一切心。要是他们实在不肯讲理要动手,你们也不用客气!”

长生:“村民大都讲理,不会问难我们的。”

冬荷撇撇嘴:“我这不也是担心嘛”

其实他们最担心的,还是手术室里的人。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可里头没有半点动静。

冬荷的心越发焦躁不安,整个人跟翻煎饼似的。莫愁嘴笨,不知如何安慰她,用掌心渥她:“少爷不会让少奶奶有事的。”这是实话。

那可是他用岁月宠出来、拿命护着的姑娘,宁可自己受伤也绝不会让她掉一根头发。

“他敢!”

冬荷明白,可只要没有听到玫瑰安然无恙的消息,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有道声音突然飘过来:“如果是要用你们的命来换呢?你觉得他会做何种选择?”

斜对面的病房里多晾扭曲的黑影,沿着满地的灯光一路落在冬荷的脚边,嘴角挂着寒意的邪笑。

冬荷见他来者不善:“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应该问他为什么要装睡?

莫愁拿枪指他:“你到底是谁?”

能大言不惭出那番话,身份铁定不一般。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从库房救回来的那个,一昏睡就是十多,究竟有多么超强的忍耐力才能坚持到现在?

“你问我是谁?”

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的笑话,男人摸着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这么话,你们是不是就听出来了?”

怪异的腔调转换得如鱼得水,两饶心咯噔一下,眼前这人,居然是是木村!

可他怎么换了一副新面孔?

“你们失了管控的表情告诉我,我的出现让你们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