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占了高杰身躯全部,七彩膜瓣瞬间收缩,连带着高杰的血肉也被收紧,瞬间成了一具干尸。
高杰身死的瞬间,一抹淡白色的灵魂虚影跃出,想要逃离,却被七彩膜瓣瞬间裹住,同样开始了侵占。
高杰记忆渐渐被侵占,全部消失了。
高杰的感情也没逃过,同样被侵占,也跟着消失了。
失去了记忆与感情的高杰灵魂,成为了一抹空荡荡的灵魂躯壳,没有了主体意识,只能浑浑噩噩的被七彩膜瓣裹着,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知过去了多久,穿梭过了世界障壁后,七彩膜瓣带着高杰的灵魂躯壳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让高杰的灵魂躯壳重新降临了一具婴儿身上,开始了新的人生。
人生不可能顺风顺水,高杰这辈子长大后,渐渐明白了很多事情,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并不爱自己的母亲,为了这个,高杰与父亲发生了很大的矛盾,最后干脆破门而出。
高杰穿着青布棉袍,戴着黑布小帽,挺着笔直的身子,走过庭院,穿过耳房,跨过偏门门槛,钻进呜呜鸣叫的朔风里。
一出家门,他不禁连打了几个冷颤,身子更是随着摇晃了几下,就像棉袍里露出来的棉絮,在朔风里随着风的方向不停地抖动。
高杰一家居住在一个小型盆地。
盆地四周围绕着青山,大略四五百米高。
他生活的这个村子,在清水国西南方,风景绝佳,民风淳厚。
村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从无争斗,邻里之间、亲人之间相处都是极为亲厚,很少不睦。
如果说有例外,非高家莫属。
高杰一家,在山村里,是唯一的高姓人家,不知从哪一辈开始,就迁移来此定居,一直生活在此,据说这个村子就是从他高家来的那一天开始慢慢发展起来的。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这个村子就叫做高家村。
高家都是一脉单传,而且大凡高家人,都没有活过五十岁的。
不过,这一切到了高杰爸爸高铭这一代,全都改变了。
自从三十五岁娶了华兰香之后,高铭五年内就生了三个儿子高龙、高云、高飞,兄弟三人年纪相差不多,分别是十八岁、十六岁、十三岁。
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为高家改变了一脉单传的命运而高兴。
然而,村里人惊讶地发现,高铭居然打破村里男人不娶二房的传统,从山外娶回了一个黄花闺女,也就是后来生了高杰的蓝小蝶。
更让村子里所有人不明白并深感不满的是,自从有了高杰以后,本来和睦的高家,从此不再平静,蓝小蝶、高杰他们母子,由此开始了痛苦、屈辱的生活,常常被高铭、华兰香一家人欺凌。。
直至蓝小蝶绝望地离世,高杰的遭遇从此就更为凄惨可怜。
本着互不干涉的原则,更因为高家是高家村的原住民、开创者,而高家又时时帮衬着村里人,故而村里各家各户都保持着沉默,实在看不下去的,也仅仅是在心里腹诽而已,或者暗中拿些吃的穿的接济一下高杰。
高杰在村子里走着,家里那条花狗追在他身后狂叫着,好像它也知道恃强凌弱狐假虎威。
在经过虎子家门前时,他望了一下这位一直关心着自己的好友,眼前出现了他那伸过来的小手,手上拿着热乎乎的红薯,清脆的声音敲打着他身体内的每个细胞:“给,吃吧!”
再见了,虎子!
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
高杰的脚步,在虎子家的木栅栏门前,略微停顿了一下,就毅然决然地迈步向前。
走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高杰就走到村西那座独门独院的木屋前。
高杰口中的胡爷爷,名字叫胡金山,就住在这木屋内。
胡金山似乎早就料到甚至看到了高杰马上要到自己家里来,在高杰距离院子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就打开院子的木门,站在门口,倚靠着门框。
他脸上铺满笑意,静静站在朔风里,亲切地看着远处走来的高杰,满头白发在风里飞扬。
“阿杰,”胡金山的声音渗透着温和,“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啦?”
“胡爷爷,我要修真,您带我去修真吧!”
高杰扬起那张有长长疤痕划过的脸,声音里满是毅然决然。
“为什么这么爽快地答应我?以前你不是万般不愿么?”
胡金山望着小脸冻得通红的高杰,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我要……”高杰稍停了一下,把胸中的愤怒往心底压了压,两只拳头却是攥得紧绷绷的,“我不想呆在家里,我想学到大本事!”
胡金山收敛起脸上所有的笑容,凝视着高杰貌似平静的神色,确认道:
“你说的是真的?决不后悔?”
“决不后悔!我高杰对爷爷您发誓,我决不后悔!无论吃多少苦受多少委屈,我都决不后悔,决不!”
高杰的眼睛、语气,甚至身上的每块肌肉,似乎都写着两个字
决不!
“好,好!那么你说,我们什么时间走呢,阿杰?”
“迟早都要离开的,就现在,行吗,胡爷爷?”
“好啊好啊,阿杰,爷爷听你的,这就走吧!”
胡金山袖口一甩,一支月牙形状的黑剑迅速变大,几乎同时,一团云彩立即笼罩着剑身,随之漫向高杰。
电光火石间,胡金山就带着高杰化作长虹,消失在原地。
高杰感到身子突然一轻,剧烈的罡风吹得脸上生疼,仔细一看,立刻惊讶地发现,自己正站在胡爷爷那支倏然变大的剑上,在剑的四周还有一层稀薄而又透明的光幕,有半人那么高,就像一堵墙似的,防止剑上的高杰不小心滑落下去。
他俩就在空中快速地飞行。
光幕里的高杰,看到地面的村庄愈来愈高,愈来愈小,变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点,飞速地向后退去。
就这么一瞬,其实就是两三秒的时间,他浑身就被冷风吹得不停地发抖,仿若筛糠一般,泪珠随即像秋风扫过的树叶一般,簌簌地从眼眶内滚落。
蓦然间,一股股暖洋洋的真气从胡金山左手飞射而来,瞬间流进高杰的四肢。
“阿杰,快点闭上眼睛,”胡金山温和的声音里满是关切,“否则,你那双眼睛失明了,呵呵,可不要怨报爷爷没有提醒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