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冷眼看着冯淙铮:“一个个大老爷们儿,腰缠万贯不愁吃穿,如今也不过是想要从你们的牙缝换些粮食,你们一个个将腰包勒得死紧!”
“我跑了一个上午!一家粮行都不卖粮!你们倒是格外舒坦,家里头吃食儿吃的不香,还要在外头逍遥快活!看得我心里头不舒坦了我就是要挑刺儿怎么了?”
冯淙铮被的面色一红,诸多食客也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白花。
白花难得红了眼:“那湘南来的难民去敲登闻鼓的时候,想必各位大老爷们都没见过,瘦的皮包骨头的!老爷不愿意给他们活路!朝廷想给,拨了银子要买粮赈灾,但是你们又不愿意给!”
“平日里头烧香拜菩萨求三清的都有,怎么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我一介女儿身抛头露面不要脸面,我倒是想问,那要脸的,如今都在干什么?”
冯淙铮张了张嘴:“别了。”
白花:“我怎么不能?戳着痛处难受了?尔等一个个的不都是对此事毫不在意么?如今觉着这些话刺耳朵听不得了?”
“如今不赈灾,是要等湘南的难民揭竿起义攻到京城想吃人肉的时候再?还是打算湘南饿殍遍野,十室九空的时候,再去给派人给他们收尸?对了,到时候恐怕也无需尔等动手,自然与你们不相干!”
“行了,不要再了。”莫逸丰走上前,拍了拍白花的肩膀。
白花闭了闭眼,将眼中涌上来的热意逼回去:“我本来也没期望着有几个人能敞开慈悲心,不过是想想也有些可笑了,各位且吃好喝好!外头多死几个人怎么能扰了你们的兴致啊!”
周遭人听着白花一句一句扎心窝的话,愈发觉得不是滋味儿。
“姑娘若是要粮食,在下家中是有一些的,在下愿意尽绵薄之力。”人群之中站起来一个个子的公子,白花眨着眼望了过去,仿佛先前还和她搭过一句话。
那公子生的丰神俊逸,看着就讨喜,如今还朝着白花作了个揖,很是庄重有礼:“先前听姑娘一席话,在下才惊觉相比起我们,姑娘才是真正的高义之士!
”“在下在家中受父兄教导,也熟读圣贤之言,如今湘南遭此灾,身为大启的读书人,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在下愿意将自己名下庄子的产出都交付给姑娘,希望姑娘能将其送到湘南,也算是在下的一点子心意了!”
白花愣了愣:“还真的有傻子送粮来了。”
一旁的冯淙铮也不甘示弱:“什么叫读书人不能袖手旁观爷最看不惯摇头读圣贤书的傻子!你名下的庄子能有几个?爷我也出!我这儿也有庄子!还有我祖母和母亲的,勉勉强强给你凑个一万石粮食也不是不校”
那公子听了,微微一笑:“不才在下名下有近百出田庄,且在江南居多,勉勉强强一年也能收的万石粮食,还有些往年的”
冯淙铮瞪大眼珠子:“你你你是打哪儿冒出来这么多的田庄的!”
莫逸丰笑着凑到白花耳朵旁:“我记得他,这位公子是礼部尚书家的,外祖家是淮扬一带的富贾,家中坐拥的钱财,便是我看了也眼热呢!”
“我祖父送的?怎么你有祖母我不能有祖父?”公子得意洋洋。
冯淙铮咬了咬牙:“哼!我还有粮行呢!回头我打一声招呼,找祖母要了牌子,直接搬过去!”
看着两个孩子似的斗气的模样,白花难得有些啼笑皆非:“那好!你们两个我也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