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可还有事?”林青杉心中埋怨苏君扬不该多管闲事,更是怨他把自己的爹打晕了,甭以为他这是有孝心,而是在心里扒拉着,不知道还要费多少银钱,又扒拉着这苏少爷当真是个不好相与的,估摸着在他手里怕是讨不到半边铜板子做药钱。
这般心思转动,不免越发肉疼家中的钱财,因此,对林安心也没有好脸色。
林安心压根儿就不在乎,或者说,心大的她,就不曾注意到林青杉的脸色。
她冷着脸子道:“想来大伯发酒疯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今儿才正月初二,就在我家这般闹腾个没完没了,这理儿还真没处说了,先且不说你们自个儿觉得脸挺大的事,只说大伯如今酒劲儿没退,酒疯正耍得威风,我家却是留他的不得,甭跟我扯什么血脉至亲的话,从你们嘴里蹦出来,那就是个笑话,有这么当血脉至亲的么,大年初二,就在亲弟弟家喊打喊杀,合着你们都是双重规矩啊,待你们一窝子人是个规矩,到了我家来,又是另一个规矩,你们还是快快抬回自个儿家中去吧。”
她管这林顺风的死活!
“安丫头!”林安心的话,林方氏可不爱听,一张老脸想垮又不敢朝她垮,只语气里带出来对她的不满。
“怎地,奶还要偏帮么,但凡今日谁在我家里见了红,我家今年若是出了啥事,头一个,便是算到大伯头上。”林安心的眼神很冷,叫林方氏心惊,她的眼神并不像是在看一个亲奶奶,仿佛就是一个与她不相干的陌生人。
对林安心而言,可不就是陌生人么!
林方氏一时哑言了,竟没有再反对她。
林安心转过身子,面对林青杉,目光冰冷,道:“怎地,莫不是还要赖着我家不成?我管你们要怎么打杀,与我家何干,今儿,若谁再敢把这些破事栽在我家,可别怪我不客气。”
“媳妇,威武,你指哪儿我打哪儿。”苏君扬双手抱臂,嘴角挂着一丝邪气,怎么看都像一言不合,便开打的架式。
林方氏先前见识过苏君扬的利害,这会子见了他,缩了缩自己的身板,尽量躲在林青杉的身后,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林安心瞟了她一眼眼,嘴角微微上翘挂着一丝嘲讽。
她暗中感激地看了苏君扬一眼,苏君扬乐得嘴角快挂后脑勺上了。
终于,他又在自家媳妇的心里落下厚重的一笔,看邓金鼓再如何耍手腕,也难把他媳妇的心拐过去了。
他的狐狸眼微眯,眼角挂上一股子狠劲儿,只不过,这样子还是不够的。
有苏君扬这小霸王给她撑腰,林青杉、林青枝两兄弟把依然晕迷不醒的林顺风给扛回去了。
林方氏见这三人走了,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转了转眼珠子,堆着满脸皱褶子的老脸,笑得跟朵大菊花似的,凑到林安心的跟前,讨好地道:“安丫头,莫要怪奶,到底是我生上掉下来的肉,怎舍得叫他吃苦头。”
林安心似笑非笑地正视她,答:“只要不在我家闹腾,大伯想怎样都行。”
左右她才懒得费那个心思管别人家的事。
林方氏讨了个没趣,又厚着脸皮对苏君扬道:“苏少爷,要不要来打打叶子牌?”
苏君扬冲她挑了挑眉,又回头看向林安心:“爷不玩这么无趣的东西。”
这意思是问林安心可有兴趣?
林安心摇摇头,道:“先生到是想教来着,只不过她又说我同婉屏年岁太小,暂时便不教了。”
其实,罗先生已经开始教两人打叶子牌了,还说,往后两人出嫁成了夫人,那贵夫人圈里,哪个都精通打叶子牌,若不学,以后怕是难傍得上,意思就是不合群呗。
林方氏有些失望,她又有些不甘心,便对林安心道:“左右你那劳什子先生,将来还是要教你的,不如趋着今儿得空,先学上一学,将来先生教你时,你也能更听得明白些。”
林安心转念一想,这理儿到也实在,便应允了。
林方氏喜出望外,又叫了朱草儿,她自然也应了。
“三缺一,牛梅花,牛梅花。”
林方氏扯着嗓音朝灶屋喊去。
林安心微微皱眉,她到不曾留意牛梅花又钻灶屋去了。
回头拿眼神询问邓金钗,不想,正瞧到她臭着一张脸,想来牛梅花进了灶屋没啥好事。
“哎,娘,我就来了。”牛梅花不知在干啥,只听到灶屋里的碗筷声响。
邓金钗很不高兴地道:“真烦人,这大过年的家里还招了老鼠,要是叫我逮着,定要撕了那老鼠的皮。”
老鼠?
林安心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于生于现代,长于现代,除了在邓家受过一段苦的她而言,是无法想像人穷极了,啥事都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