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姐姐,君扬哥呢?”
“嗯?走了吧,谁知道他肚子里又冒什么坏水了,他呀,就是一刻不得安宁,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好的精神头。”苏婉容不在意地回答。
林安心又伸长了脖子往窗外望了望,并不曾见到他的身影。
又过了几日,林安心随张玉兰去了趟镇上,把自己挑出来的,觉得尚可的荷包、手帕子一并给卖掉了,除掉本钱后,到也赚了一百多文铜板子,连同之前赚的几百文,林安心在经得张玉兰的同意后,买了几斤棉花,再扯了几块粗布,她打算给自己的爹娘,以及哥哥嫂嫂还有小鱼儿,一人做一件新棉袄,小鱼儿费布少,张玉兰又说他细皮嫩肉,家中不缺给小孩做衣裳的布头,拼拼凑凑,到也能缝做一件小袄。
林安心看了看手里的铜板子,又在布庄买了些好看的锦缎布头,她打算给张玉兰及苏阳江一人做一双鞋,至于苏君扬么,他都眼馋许久那小荷包了,林安心打算过年前抽空给他做一个,至于苏婉容、苏婉屏,少不得要多绣几条手绢了。
“婶婶,我想给婉姐姐绣一对枕头做添妆。”这也是林安心经那铺子里的店老板提醒后,她才懂这个的。
要说,这镇子就这么点大,除了周家两个女婿家的铺子,有一半产业,是属于郭家这个大地主家的,因此,这店老板才会悄悄提醒林安心。
张玉兰笑得越发亲切,伸手摸了摸林安心的脑顶,答:“好,你们几个一直处得很好,婶婶也乐意见到你们姐妹情深。”
林安心的女红做得十分好,但凡只要她学过的,都能绣得活灵活现,即便她现在还绣不了很复杂的花样子,但不妨碍她可以绣些简单的缠枝花。
苏婉屏同样也缠着要给她姐姐绣一对枕头,非要跟林安心送得样呢!
张玉兰也由着她,索性给两人一人买了三套,说是先绣两套练练手。
苏家的日子因着苏君扬的坚持,越发热闹起来,周边几个村收上来的生姜已经满足不了苏家的需求,苏阳江索性叫林青山每日天没亮,便来他家套了牛车去附近的村子收生姜,当然,这样打磨自家儿子的好机会,苏阳江可没放过,安排苏君扬每日早起半个时辰习武,早饭过后,随林青山出门收生姜。
可怜的苏君扬,原以为好容易借做生意之事,逃出先生的魔掌,能睡个安生的懒觉,偏偏苏阳江不放过他。
也因此,林安心等人不必再担心睡过头了,只要听到苏君扬每日早上鬼哭狼嚎的声音,就知道,可以再小睡一会儿,待苏君扬中气十足的在自家院子里“嘿”“哈”时,她们也到了该起床的时候了。
只因,要不了多少时候,那些婆子们就该上门做事了。
家中唯一能睡懒觉的,就只有怀了双身子的张玉兰。
天知道,苏家的小辈们那个羡慕、眼红呐!
这期间,苏阳江给买了两个小丫头,及一房人回来,说是给苏婉容做陪嫁用的,郭家是大地主,家中皆有小丫头伺候着。
林安心瞄了一眼,那两个小丫头瞧着就是懂规矩的,苏婉容分别取名叫:桑叶、桑果。
省事又好记,林安心觉得这名字取得挺好。
听苏阳江说,是他府城的朋友得知他要嫁女后,便送了两个才教导好的小丫头给他,那一房陪房是他单买的,是一家子十足十的庄稼真把式,最会伺弄田地了。
转眼间,已到了十一月十八日,这日,是苏婉容出嫁的吉日。
昨儿晚上,林安心、苏婉屏一人给她送了一对枕套做添妆,林安心绣的是折枝金丝红梅枕套,苏婉屏送的是鸳鸯戏水,嗯,又或者更像鸭子浮泳!
今儿一早,林安心换上了张玉兰叫镇上裁缝特意给她做的衣裳。
她才换好衣裳便听到苏君扬正隔窗叫唤。
“干嘛,我这就好了。”
林安心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这才拿着一块暂新的绢帕出了西厢房的门。
昨儿晚上,她是同苏婉屏睡一个被窝的,自然少不得议论了许久今日有多热闹,因为太困,不免起得晚了些,她醒来时,苏婉屏已经早已起来不见人影了。
苏君扬一身箭袖亮银锦袍,腰系白玉宽腰带,腰带上悬有一枣红绦,上头系有一对双白玉扣,头系银丝巾,银花钱上的红绳,是他昨儿非缠着林安心为他给重新编的,里头绞织了金银丝线,富贵中带着些喜庆。
他抱臂倚柱,嘴角微勾,俊目含水,明明一富贵俊公子,勾嘴痞笑,偏生多出来几分勾人的风流神态。
林安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她总觉得苏君扬哪儿有些不一样了,可她又说不清,道不明。
“你急急唤我出来,可是有何事?”
苏君扬不语,一副十足痞气样,墨眉轻挑,睨了她一眼,不过是那随意的一眼,却又是惊鸿一瞥。
只见她乌云堆里藏明珠,一身绯红交领上儒,只在两衣袖外侧绣有金枝粉白荷花,长长的浅桃粉底素绢百褶裙上,金丝勾勒的碧荷与上衣,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