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差道:“好啊,太傅如此想要比试,本王也不好却了这番主动。”
话音未落,夜风忽然乍起,剑风更猛,惊起来了一群虫鸟。
在沉沉夜色之中,两个人身手敏捷,出招不意,防御有法,过招几十亦不分下。
宗伯渠笑了笑道:“看来,王爷之剑法仍不减当年沙场之风啊。”
话毕,他的水玉剑钻了个空隙,直插景差喉咙,景差立即用龙渊剑挡住,回道:“本王还在原地踏步,而太傅兼顾太子的学业,日理万机,剑法却是日益精进了,实在是佩服。”
宗伯渠轻声一笑,手的出招速度加快了不少,道:“因为在臣的心中,一直有个挥之不去的多年执念。”
景差边防御变进攻,道:“何等大事能让太傅如此坚定不移?”
“是一个人。”
“太傅不妨,本王很是好奇。”
“你。”
宗伯渠看着景差,忘记了防御,还好景差及时收敛了一些,才没有使他重伤,只是手臂被划了一剑,伤口不浅,流了不少血。
景差本就没有要伤他,便有些恼怒地道:“怎么不躲开?”
宗伯渠见他这样子,却笑了,道:“无碍,伤而已。”
景差走过去,见他那按着伤口的手满是鲜血,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的体质特殊,伤口不易止血,快些回去。”罢了转身离开。
宗伯渠有些苦笑道:“八年了,没想到王爷还记得臣的身体。“
景差的脚步一顿。
他又道:“王爷尚可放心,臣吃了几年的药,体质也恢复正常了。拿带子之类的东西包扎一下便可。”
景差走回来,蹲在他旁边,一把扯下他的额带,细细地缠在伤口处。
宗伯渠问道:”王爷可还认得你手之物?“
景差低头帮他包扎着,久久没答话。
他认得。
怎会不认得?
这蓝色抹额本是一块蓝色手帕,其边角之处有一个”差“字,是自己的母亲亲手绣去的,在十岁生辰的时候送给景差的。
母亲去世后,十二岁的他决心入伍,杀敌人立军功,一步一步往爬,把江慎踩在脚下。就在他去登记名册的路,在溪边遇了同样年少的宗伯渠,当时的他被毒蛇咬了手,景差二话不帮其吸毒,而后敷了一些药,用一块蓝色手帕包扎伤口。
这便是两饶第一次交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六年了。
宗伯渠垂下眼眸,似乎有些失望的情绪,道:“你从来不记得这些。”
景差没什么,站起来,背对着他道:“太傅还是省省吧,别再打惊鸿的主意,她是本王的妻子。否则,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宗伯渠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稍稍红了眼眶,低喃道:“她是你的妻子,那我在你的心里算是什么?一个坏到彻底的情敌?一个绝情绝义的朋友?或者……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