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狮子大张口,嵇浒听之,嗤笑道:“二位怕是活腻了,一千两,讹诈也不瞧瞧是向谁?我限你二人快快道出,再不然就将你们通通打断手脚扔到山林中去,活活饿死你们。”
俊雅的公子说话竟然如此狠戾,厉目充斥杀机,也令人不寒而栗。
“公子小家子气,你既然打伤我兄弟二人,又不愿花银子替我们医治,还迫我们道出秘辛,待会若我们说出来,你再杀人灭口,我们兄弟可值当?既这般,纵然是死在当场,也绝不讨饶。动手吧!”不想那高瘦男子却硬气了起来。
“你…”嵇浒劲步上前,就欲出手惩戒高瘦男子。
趁间,庄禹立时上前伸手便拦下。“好了,好了,贤弟莫要动怒,这二人不过就想要银子,愚兄今日恰好身上带了些银票,与了他们,只要得了消息便是了。”
“怎可,一千两,这贼子二人好贪心,秦兄可不能如他们的意。”嵇浒肃然劝说。
“罢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无需计较。”一壁说一壁下瞰坐地不起的高瘦男子道:“银票拿去,该告知一切了吧?”
眼睁睁瞧着秦龙将银票就真个递给了高瘦男子,嵇浒心下一震:仁兄果然豪气,而非斤斤计较之人。这等魄力,当属愚弟不及的。与你这般的人物交集,日后可真多了位称心的好兄长。
嵇浒心下嘀咕不曾言语道出,可这会对秦龙更加钦佩了。
那高瘦男子也不客气,伸手就接。“多谢大爷千金馈赠,劳烦大爷搭把手。”
真是不知羞耻,得了银子还让庄禹扶他起身?又次眼睁睁瞧见秦龙大哥摇摇头,乾笑一声也就将那高瘦男子给扶起。
矮胖男子似乎不信这人如此豪爽,忘了身痛面伤,自个爬了起来。趔趔趄趄行至高瘦男子身旁。“大哥,这人不错,倒是可信他几分。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哥,你藏了银票先行一步,等他二人再难撵上你我便一五一十全数告知他们。”
“不可,贤弟你藏好银票离开去寻郎中,我留下告知他们真相就是。”
“大哥,不成…”
“好了,好了,我…我秦龙言而有信,待会你们道出真相,我保准不伤你们毫毛便是。”庄禹有些着气。
掣拉高瘦男子的臂膀,二人避开庄禹几步后窃窃偶语。晷刻,那矮胖男子才不甚情愿地转身行去。走几步一回头,仿似一会就要生死离别。
嵇浒不便阻拦,也不便多言,毕竟秦龙大哥行事手段他岂能再干预?
待矮胖男子消失在幽暗巷陌后,高瘦男子才施礼朝庄禹。“这位大爷仁厚,我若再将所知的一切不全数道出也对不住大爷了。”
纳了口寒气,平复心绪,那高瘦男子这便启口,一五一十道出他知晓的秘辛。
庄禹眉峰蹙起,嵇浒亦近步高瘦男子身旁。听高瘦男子言完,庄禹与嵇浒才频频点首。竟是这般?…
放了那高瘦男子离开,因着,高瘦男子的确说出了所以然来。
天寒地冷,一杯香醪也没用,此刻得了消息二人这才心下舒意,该是趁此良机复回缘来酒肆用晚膳了。
不用多表,二人令小二哥将佳肴端去再热热,那香醪则豪饮开来。
眸光交错,嵇浒借着酒兴道:“秦兄,你说那二人的话可信吗?”
“秘辛就让他永远成为秘辛吧!”庄禹面上渐渐多了些豁然。
沉吟,嵇浒又道:“秦兄你看我们还要再查探下去吗?”
“查,为何不查?襄龙教什么来路可查查,不过万不能与他们生了冲突!至于…至于七皇子有此秘辛就别再细较不放了。帝王家中的是是非非焉是我等小民胆敢操心的?”言完,庄禹深纳一口气。
二人顿时各自沉默。也的确,范门灭门之案竟个牵连当今的七皇子,恁是谁人敢过问?就算官府查出端倪怕也不了了之了吧?而况,他二人怎好与皇家势力较劲。
庄禹瞧见段虎兄弟默渊遂想起问他。“贤弟为何对范门一案在意?想你京城来的商家公子,难不成与范家有生意上的往来?”
二人各自都对范门一案留心,但都不知彼此因何而留心。庄禹问话只是随意,他并不知段虎兄弟就是嵇浒,而嵇浒暗中窥察此案竟与他庄禹有关,无非猜测庄禹打家劫舍,连同灭了范门七十五口性命。
愁叹一笑,嵇浒便道:“秦兄有所不知,愚弟之所以在意范门一案倒有缘由,不过实在瞧不下去这等恶毒的行径。原本猜忌看来错了,但今夜那二人所说的襄龙教实在怪异,且从未听说过呀!”
嵇浒不愿直面回答,只道对神秘的襄龙教几分猜度。
方才那二人说襄龙教乃与当今七皇子脱不得干系,而范门灭门惨案皆因七皇子与范家少夫人之间的奸情被范家人知晓后胆敢讹诈七皇子钱银,一气之下七皇子命襄龙教教徒一夜血洗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