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方府。
星寂寥,月无声。苏城首富方尚德坐在湖心亭里,举着酒杯,望着远方,黯然神伤。
“容兄、风兄,贤弟敬你们一杯……你们怎么说走就走了!说好的10年后再去沙影古城呢!说好的荣华富贵一起享呢!如今只留下我一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方尚德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一想起沙影古城,内心还是难以平静。
“禀老爷,公子明天要去参加玄宗大会,一会儿过来看你。”管家方有金前来禀报。
“有金呀,你说正天盟东风堂堂主之位,咱们要不要争?”方尚德带着些醉意问道。
方有金抬头看着他家老爷,自从传来容家武馆和风云镖局被灭门的消息后,他家老爷就一直这幅模样,借酒消愁愁更愁。他家老爷和容天南与风善舟是至交好友,现在他们却落得如此下场,怎会不难过。
“老爷,或可一争,咱们是苏城最大的兵器行,又是五大家族之一,这个东风堂堂主之位非咱莫属。”
“哎,那都不重要,不过是朝廷拉拢五大家族和各大武学门派的手段,争那个虚名何用!倒是若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方尚德又饮下一杯酒。
“老爷放心,我已经重金聘请了数位武林高手,还加高加固了院墙,又增设了层层机关,很是安全。”
“俏俏呢,别让她乱跑,被机关暗器伤到,身上脸上挂了彩,她又该闹了。”
“我这就去告诉小姐。”方有金退下。
“爹!”方尚德的儿子方景天,拿着玄宗大会的邀帖,走了过来,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景天,过来坐,陪爹爹好好喝一杯。”方尚德给儿子倒了一杯酒。
“爹,你怎么了?”方景天发现父亲的不对劲。
“有些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了,现在若不说,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说了。”方尚德满饮一杯酒,声音中无限伤感。
方景天静静的听着,一个十年前的故事。
十年前。
子夜,乌云蔽月,荒沙漫天。
通往沙影古城的路上寂静无声,残垣断瓦,一片狼藉,森森白骨泛着渗人的幽光,这里像是废弃了很久很久,没有一丝人烟气,冷风狂卷砂砾,呜咽幽鸣。
一行镖队慢慢行进着,本来十余人的队伍,经过风沙洗礼,现在只剩五人,骑在骆驼上,满身疲惫,后面几只骆驼驮着大大小小的包裹、箱子,冷寂的夜里,驼铃声格外清脆动听。
“这趟镖走的太悬了,走这一趟镖掉好几层皮,我们还折了那么多弟兄,都不知道回去怎么跟他们家人交代。”风善舟非常不满。
他看向后面,一个60岁左右的老者,“薛老爷,您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您就不怕您这些宝贝被黄沙卷了去。”
老者没有说话,他抬头看天,刚才还满布的乌云慢慢散开,老者意味深长的笑着,眼底闪着光。
“还能回去,就阿弥陀佛了,这地方瞧着都瘆得慌。”方尚德道。
“你们看前面。”容天南大声喊。
只见前方忽然出现一座古城,虚虚渺渺,随着乌云的散开越来越清晰,古城有点点灯火,周围绿树环绕,似乎还能听到热闹的街市叫卖声。
“难道这就是沙影古城?”容天南问道。
“刚才还没有,突然就出现了,感觉阴森森的,不会闹鬼吧?”方尚德紧紧握着刀,警惕着四周,生怕突然钻出什么妖魔鬼怪。
“别疑神疑鬼的,沙漠里难有人烟,这个古城没有被黄沙盖住,算不错了,咱们还能有个落脚地,兴许能找到水喝。”风善舟道。
“听说过海市蜃楼吗?眼前的不一定是真的。”容天南道。
“风云镖局不是号称风城第一镖局吗?这就怕了?!”老者笑道,抬头看天,此时乌云全部散开,月亮又圆又大,而且如血一样红。老者眼里的光异常明亮,带着兴奋与期待:“听说过富贵险中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