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每隔五年会举行一次盛会——清谈大会。
首先是参会之人共同交流修行心得,然后由修为高深、德高望重之人对年轻弟子进行教导,大会一般持续两个月,最后半个月,各家会派出年轻弟子一起进行切磋。
每届清谈大会最后的切磋部分都是各家极为出色的弟子参与,且每人只能参加一届。
说是切磋,也不乏各门派之间的暗自较量。毕竟人才便代表着希望,玄门百家,谁不希望自己能独领风骚。
长白门的崛起可以追溯到千年前,便是一位不世之材将原本声名不显的小门派推上了玄门第一的位置。那位祖先第一次大放异彩,便是在清谈大会。
不过,似乎近千年的气运都被长白门占了。五十年前的廉贽、廉赟兄弟便是玄门极少见的修炼天才,近些年又出了廉子衿和萧雨歇。长白门在众家的眼红和嫉妒中,稳坐玄门第一的宝座。
而清谈大会,已经在长白门连续办了数十届。
云流景在长白门中住了半个月,便开始有不同门派陆陆续续地赶来。各门派上千人汇在一起,长白门一改往日的清净,变得热闹起来。
廉子衿的天赋异禀在他很小的时候便众所周知,上一届的清谈会他和萧雨歇以及不周山的晓寒轻一战成名。
此次来参加清谈会的百家弟子,有不少特意来拜访廉子衿和萧雨歇。况且门中事务繁多,二人又被廉霁叫去充当劳力。
诸事无需管的云流景和青榖乐得清闲,加上小东西,两人一猫每天在闻杳林中消磨时光。
“清谈大会明天就开始了,”云流景一边接青榖的剑招,一边说道:“怎么样,有信心一鸣惊人吗,小青榖?”
“师兄说了,只是互相切磋交流,不必在乎输赢。”青榖回答道:“况且,我也不想引人注目。”
“不想引人注目?”听到青榖的话,云流景嘴角微扬。又故作老成地说道:“哪个少年人不争强好胜?难为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境。”
“不过想想也是,长白门已经有了你师兄师姐,也不必让你再出头挣面子。”
青榖趁其不备,突然变换招数。
云流景看着直指自己脖颈的剑,将自己手中的剑挽了个剑花,反手背在身后,笑着说道:“输了输了,甘拜下风。”
青榖将剑收回,刚想开口,便见一个弟子正朝此处跑来。那人在几步外站定,抱剑行礼,恭敬地说道:“师叔,云公子,云门主到了,长老让我过来请云公子过去。”
闻言,云流景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淡去,漫不关心地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就说我已经知道了。”
那弟子见云流景并没有移步的意思,转头看向青榖。
青榖看了眼云流景,又转头看向那人,对他说道:“你先回去吧,按他说的回复便是。”
“你家里人来了,你不去看看吗?”待那名传话的弟子走后,青榖开口问道。
“云门来人,云流岸肯定也会跟着。那小子从小就看我不顺眼,长大之后更甚,我才不想去看他那副臭脸。留在这陪小美人儿多好,不比他赏心悦目多了。”没多久,他又恢复了随心散漫的样子。仍是随意椅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把玩着手中的剑。
青榖心想:这人的怒气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云流岸是谁?”
“我伯父的儿子,也是云门的少主。”
“他为什么讨厌你?”
“还能为什么,看我长得比他好看,又讨人喜欢,嫉妒呗。”
……
翌日,清谈大会正式开始。
各家门主带领门内杰出弟子一起聚于无己殿谈论道法、交流心得。
青榖和萧雨歇及廉子衿并排坐在廉霁身后听着殿中时而激烈时而平和的讨论——廉赟仍闭关未出。廉子衿不时被别家发言的弟子叫到,起身参与论述,总能赢得众人叹服。
青榖看到云流景和一位男轻男子坐在一起,那男子和他年纪相仿,二人猛地一看有三分相像,想来那便是云流岸吧。虽是挨着坐,二人却从未有过交流。
交流探讨告一段落,接着便是修为高深的前辈为小辈弟子授课答疑。云门门主云徊,长白门执法长老廉霁以及不周山掌门鄢不已轮流授课。
修玄之人本就比普通人衰老的缓慢,灵力高深之人更是能长保青春。
廉子衿和廉霁虽是兄弟,年纪却相差三十余岁。廉子衿出生之时,廉霁已经而立。
所以如今廉霁其实已到天命之年,但因为有着高深的灵力护体,他看上去不过而立。
修玄的女子虽少于男子,但百家共聚,自然不乏女弟子。每天的课业结束之后,大家走出无己殿,女子们的目光大多集中在三个人身上。
一个是廉子衿,一个是云流景,还有一个便是与二人齐名的不周山大弟子晓寒轻。
这日下课,廉子衿、青榖、萧雨歇三人一同回去,有两人从不同方向向这边走来。“子衿兄,等等我,咱们一起走。”正是云流景,每次下课他都会马上从云门的队伍中出来,和青榖他们一起走。
而另一人,便是晓寒轻。由于参加清谈会,众人都穿着一样的白色广袖棉袍。晓寒轻左手持剑,右手背在身后,朝着众人走来。
他面上不见过多表情,即使和别人探讨道法,言语也是简单利落,平常更是不见多言,举手投足间透着冷冽的气质。
这便和萧雨歇的性格十分相像。但仔细想想又有些不同,二人一个更偏向于冷,一个更偏向于淡。
晓寒轻停在几人身前,几人抱剑互相致礼。
晓寒轻看向萧雨歇,说道:“萧姑娘可否借一步说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