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唐巡风比谁都知道皇城司家老的恐怖,这不是一个人,这是一个部门,所有人从出生起就是为了赵祯活着的。
他们没有善恶观念,只知道对大宋忠诚,容不得半分背叛,是所有皇城司下属机构的噩梦,前几年雷州江家勾结海盗被发现,几个家老过去,江家满门几百人从八十岁的老人到襁褓里的婴儿被杀的一人不剩。
为了唐家的未来他不得不杀死自己幼弟,杀死自己的子侄,不为了别的,就只是为了说明唐家与谋逆无关,黄内侍作为家老中资格最老的,又是陈总管的干儿子此时正在蜀中公干,若是唐家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何道士,你且别问其他的,跟我走吧,赶紧去追王大人,除了这些人,还有数百人在路上埋伏他,唐家的核心力量鹿蜀已经去追了,我若不是为了清理门户也不回来此。”唐巡风干练的说道,说完就朝远处的马匹走去。
何道士和铁匠看着唐巡风的样子,也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若是让图纸外泄,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要死,赶紧命人将唯一的活口看押起来,追着唐巡风去了。
谁也没看到角落里躲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在注视着这一幕,满脸笑意,不过谁看到这笑容也不会觉得温暖,温暖是太阳给予的,家老作为赵家的最隐私的力量,不配也没资格得到这么奢侈的东西。
青蛇作为蜀中皇城司家法的执行人一直关注着这些下属机构的行动,今日要不是唐巡风下手早,包括唐巡风在内,所有唐家人都要死,他不擅长正面打斗,可是暗杀,下毒是他一生里的所有记忆,这是他的本能。
“嗯?这两人还算得力,这笔账就先记下,不过其他几家都得死,皇城司的规矩,违令者死。”青蛇用一根竹签挑着自己指甲里污泥喃喃自语道,这人啊,总是以为自己能做自己的主,可这天底下啊,除了官家谁能做自己的主呢,唉,不知足。
随即便吟唱着昭化城里近日传来的诗文,在这漆黑的夜里不断地回响着……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劝君莫把欺心传,湛湛青天不可欺。”
半月之内,蜀地有五家帮派或家族被灭门,大都是死后被摆成了跪姿朝着东京城,像是在忏悔自己生前的罪过,却没地方官敢声张。
这几近千人的死亡都被县官死死地按在泥土里,或是落水,或是投井,或是山洪,大宋朝哪天不死几个人呢,而且皇城司公干的标记也没人敢拦,这些事情肯定会被一五一十的传到东京小小的皇宫里,对错都不是他们这些百里侯可以置椽的。
且说那日唐巡风带着人追到王元和时已是迟了,到处都是死尸,而昭武军的将士则紧紧地护卫着王元和,被何道士的道士和唐巡风的鹿蜀死士一阵冲杀,很快就杀退了来袭的贼人。
“你们是谁?我可是朝廷命官。”王元和虽然看到何道士他们杀退了贼人,可出于谨慎却没有放这些人进来,只是隔着甲士问道。
铁匠走了出来,王元和逐渐放松了警惕,这人经常在王元和身边,不太可能是奸细。
“王大人,我们是皇城司的人,来迟了,抱歉。”
“你不是哑巴吗?还有你如何证明你们是皇城司的人。”王元和疑惑地看着铁匠,试图核对身份。
何道士这边才拿出了自己的信物,一块令牌,他们这些谍报人员很难证明自己身份,可是何道士作为蜀中道门的道首,还是皇城司在蜀中的主要机构,总会有些办法印证自己的身份。
“王大人,你将我的令牌对着你的官印看看,有一处痕迹是一样的,这是我作为蜀中皇城司司命的特殊印信,这印信是和所有蜀中官员的官印一起制作的,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缺口,这也是证明我身份的凭证。”
王元和让人拿过了何道士的印信,仔细比对过才放人进来。
“抱歉,王大人,这是皇城司的失职,此次偷袭是有贼人作祟,至于细节由于职责不能细说,烦请见谅,随后的路就由我们这些人和你一起上路。”何道士恭敬的说道。
一行人再次踏向了往东京城进发的旅程,有昭武军的护卫和皇城司的陪同,一路上再也没人敢靠近,王元和小心到将弩机和图纸随身携带,每天的食物和水都是由狗试吃了才敢进食,生怕出了问题。
夔州,柳家。
“柳晗,如今可如何是好,本来是想获取新式弩机的,却闹成这样,我们肯定被大宋皇城司盯上了。”一个散发纹身的壮汉焦急的跟柳家家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