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吴霜，薛燃曾经觉得很可惜。

从体术来说，他认为吴霜会是一个好对手，可因为吴霜是一个世人，所以他们之间连过手的机会都不存在。

而今天，这个世人走到了他的对面。

“空手吗？”吴霜说。

“呵，你还远远摸不到它。”薛燃知道，吴霜在惦记匣子里的大戟。

吴霜笑了，他知道，即使是现在的自己，也比薛燃差的太多。“抓耗子”的那天晚上，吴霜感知到了很多力量的碰撞，可只有一种力量，让他觉得心惊，那是一种所向披靡的锋利，每一次的出现都会刺穿阻挡它的一切。直到他看见了在和白夜战斗薛燃，吴霜才知道，那种力量，就是他。

最高的山，总是格外美丽。

“哈哈。”吴霜控制不住自己的笑了出来。

“真是太美妙了。”

薛燃觉得吴霜笑的有点吓人，让他想起了吴霜在麻辣烫店门口认出他时的样子。

“真像个疯子……”

“无！”

吴霜的双手交叉！下压！动作不同以往的迅猛，以最快的速度，向薛燃冲了过去。

就在薛燃抬手阻挡的时候，吴霜突然变道，攻击突然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了，薛燃有些惊讶，却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薛燃知道，吴霜的武术不同于一般世人武者的武术套路，有固定的招式。这也是薛燃最初认可吴霜的地方。武无定式，才是体术的真实状态。然而吴霜接下来的动作确却让薛燃真正的吃了一惊。

吴霜一拳落空，脚下却开始变化，薛燃的反击被他躲掉了，自然的仿佛是吴霜早就设计好了一样。

可薛燃却知道，这不可能是设计好，薛燃刚才化解攻击方式有些超纲了，是吴霜根本办不到的，那么他也不可能预先设想好下一步，这是他给吴霜设下的一个考验，能否站在他对面的考验，结果……

吴霜兴奋的脑子都快炸掉了，直到上一秒钟，他才明白，开窍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

不是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敏锐的反应……而是让他想到了从前不敢想，也想不到的，更多，更多的可能性！

父亲说过，武术就是运用身体的方法。他已经掌握了一种方法，知道自己可以用从前的身体做出什么样的行动，而强化后的身体却可以做出更多以前没有想过的行动。使用这具身体的方法，是未知的，等待他去探寻的，新的领域。

刚才躲避就是他临时想到的，放在以前绝对办不到的事情。

他看着薛燃，眼神更热烈了，这就是好对手的珍贵。

“总算没辜负我的期待。”薛燃说，控制自己好力量，他向前迈了一步，“这是给你的奖励，我来了！”

一瞬间，两人同时启动，拳脚相对，一触即发。

这不是一场力量上的较量，却是两种陌生的武意的碰撞，是痴迷武术两个人都梦寐以求的战斗。

没有武器，全身上下却没有一处不是武器。

即使失去了力量的加持，在吴霜眼里，薛燃的攻击依然锋利无比，吴霜被迫转攻为守，却又丝毫不放过每个机会。

比想象中还要难缠……薛燃在观察着吴霜，这个人在战斗中看似疯狂，却在仔细的寻找着每一个可以改变局势的机会。才不会给你机会……

薛燃的攻击骤然变得猛烈，如疾风骤雨一般，全面压制住了吴霜。吴霜在狼狈向后退，一步，两步，第三步，向前！

咫尺之间，吴霜的汗毛擦过了薛燃的拳头，俯身向薛燃的腋下攻去。主动权，拿回来了！

“疯子！”薛燃清楚的看见，吴霜为了避免被他发现自己的意图，是在冲向他拳头的最后一瞬间才决定动向的！

局面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吴霜在艰难的维持局面的平衡，薛燃却发现他不能简单轻易的压制吴霜了。

薛燃的神色有些变了，吴霜并不强，毕竟他们站在高度不同，即使维持相同的力道，要战胜他也很容易。可他却在思考，在变化，每一秒都在变强……这就有些可怕了，这个人的战斗意识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