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2、割肉饲鹰(1 / 2)美人病抱寒霜剑首页

温恪将药粉收好送别了大夫,自浣雪堂出来。他独自一人拐过长长的抄手游廊,回到西厢院子。

风雪暂歇,天空灰蒙蒙的,寂寂地冷。马头墙上黛色的瓦楞早已染得粉白一片院子里梅花开得正艳,热热闹闹地压满了树梢。

温恪披着一件凫靥裘的银氅驻足赏了会儿梅。清浅的香气冷冷氤氲丹砂色的重瓣上积着一小撮新雪枝条遒劲,玉洁冰清。

屋外一片琉璃白雪世界美好得像画儿一样。冰天雪地将人冻得又木又钝,伤口像是结了痂温恪一时竟不觉得疼。

他望着雪梅想起魏殳“娶梅花”的戏言心里欢喜微笑着伸手折下一段梅枝。

新雪自花上抖落下来,带着冷香,葬在地里。这几株老梅树是他母亲姜佩罗亲手种下的木芯犹带青色被家仆照料得很好。

温恪唤来小厮将梅枝交给他:“送去东厢,挑个好看的花瓶养着。手脚轻些,别吵了澡雪。”他望着远处铅灰色的天空顿了顿,又吩咐道,“我今日歇在西厢,若无要事,不许打扰。”

小厮点头应喏,往东而去。

温恪很想亲自将梅君赠与意中人,但还有要事等着他。

他轻轻关了门,清冽的梅香便携着少年温柔的情思,被隔绝在屋外的白雪琉璃世界里。

西厢正中是一间堂屋,左右以屏风隔断,分设暖阁与书房。

温恪解了大氅,将暖阁熏炉里埋着的银炭拨热。炭火慢吞吞地烤上来,屋外沾着的冷气很快消弭无踪,胸腹处的刀伤却又跟着活了似的隐隐作痛。

温小郎君烦躁地啧了一声,将腰封解开。

重重叠叠的罗料披散开来,掩着几圈胡乱包扎的、难看的绷带。充作绷带的是上等的暗花绫,轻薄、透气,最爱吸水,如今洇着斑斑血迹,已同血痂结在一处。

温恪略一思忖,点了一盏银烛,解下腰间的宝石匕首,用烛火将雪亮的刀锋煨烫。

冷刀触着明烛,嗤地腾起一阵白汽。刃很薄,不消片刻功夫,温恪执刀的手已感到一阵烧灼。

他翻转刀锋,将粘连在血痂上的暗花绫一点点裁开。

滚热的刀尖将皮肤烫得通红一片,刀伤瞬间崩裂开来,划开很长的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温恪熟视无睹,伸出手,很严格地比划了一下刀伤溃开的长度,怫然不悦地将绷带重新缠好。

解药只有这么小小的包,他要的是一指长的疮口,就算多出一毫,也绝对不行。

温恪面无表情地将匕首重新烤过,捋起衣袖。灼热的刀锋抵在臂上,嗤地一声,烫出一串燎泡。他的手端得极稳,锋刃轻轻下压,稍一施力,缓缓割开一条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