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城沦陷的消息传到坞城已经是五日之后了,季北入了安远身边当了亲卫,收到“急角递”的时候,季北正在安远身旁,安远看完手中的信件,随手便递给季北。
季北一愣,挥挥手,“我有一毛病,看见文字就头疼。”季北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虽然军中有专门从事文书的,但那慌乱之中的字难免有些潦草,看起来真的是费劲,再加上,这也算机密大事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安远也不勉强她看,收回信件扔进火盆里,待信纸化为灰烬,清澈如玉的声音才在季北耳边响起:“邑城降了,刘将军....”安远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刘将军殁了,西川大军攻破邑城,一万的降军尽数被屠,占了邑城,估摸着下一个地方便是坞城了吧。”
季北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其实季北到现在还没有想通老头到底来让自己帮他什么,若说是治病,那眼前这位爷的病明明就是不治之症啊,完全根治压根不可能,虽是不治之症,好在不会死,只是在换季的时候容易咳嗽,比寻常人容易感冒而已,他身上那药瞧着就是极为对症的。
除去治病,季北实在想不通好好待他是从哪方面待,难道像话本中那些女子洗衣做饭?可是这爷身边也有不少人吧,皇帝哎,话本中的皇帝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还用自己帮忙?
季北一边在心中打着小九九,一边带笑迎上安远的眸子,安远可谓是真的漂亮,尤其是那双眸子,如墨般黑,又像深渊一样,引诱着入万劫不复,当然这一切的一切前提是这双眼睛不看自己就好,每次安远这样看着自己,季北总感觉衣服被人扒光了晒大街上,就连人人都夸厚的皮此刻也是被烤得外焦里嫩的,一呼吸都肉香四溢的感觉。
以往看那些小话本中的高手过招,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神识斗得不可开交,最后一口鲜血喷出的那种,季北总会在心满意足的看完后说一声扯淡,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扯淡,与安远对视了一阵后季北败下阵来。
僵硬的将嘴角拉出一个弧度笑道:“陛下这样看着我莫不是觉得我越来越风姿卓越了?”
安远将视线移开:“西川大军就要攻进来了,我只是想看看某些拍平胸口保证着帮我的人要怎么帮。”
“当然是听你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话本中那些人都是这样说,季北说完后也觉得甚是满意,看,多么诚心的话啊,说完后季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哆嗦了一下:“你是让我帮你打仗?”
当时虽是保证了好好帮他,却不是帮他打仗啊,上战场,那可是要流血,丢人命的,一个伤口季北还会被疼到半死,掉脑袋碗大一个疤,那还不得被疼死。
安远原本是想着季北常年跟在军师身旁,对这场战事有什么见解而已,倒没想过将她送去打仗。闻言:“你去打仗?也不是不可,只是.........”
安远那句只是没有只是出来,只听帐子外士兵通报道:“殿下,邑城守将求见。”
迎着安远的视线,季北自作聪明的便要退去,安远却是拦住了她:“传”
来人一见着安远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嘶哑着声音道:“末将陈奜参见殿下。”
他的话音刚落,一清脆的声音接着响起:“草民刘荥参见殿下。”
“免礼”安远的声音还是淡淡的,让人感觉是如沐春风的。
那名叫陈奜的起身,瞥了一眼季北,又将视线转到地上开口道:“末将有罪,奉将军之令,假意投降,却是令一万士兵白白送命,卑职请罚。”
这次的人季北是真眼熟,虽是满身血污,整张脸呈腊黄色,季北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不是邑城站出来说自己是七尺男儿,铁骨铮铮的那位是谁。
“送一万士兵投降,皆是老弱病残,这降,也亏得你敢投,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诈降一样,的确是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