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幽与西川这一战便是三年,看着那一座又一座城池被西川大军攻破,老皇帝再也坐不住了,气急攻心,一口心间血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两眼一翻双脚一蹬,在建丰七十年间的三月华华丽丽的驾崩了。
举国哀悼,皇宫上下乃至京中皆是素衣出进,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与这阳春三月的暖色极为不符。要说这昏君去世,谁不拍手称快啊,但是喜欢归喜欢,还是要偷着乐,不然那老皇帝泉下有知,知道自己一死,举国欢庆,那还不气得从棺材里边再蹦出来,许是都想到了这点,那些哀悼的人脸色更悲恸了几分。
为稳固朝纲,定军心,当朝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基领军出征。
太子要出征?朝臣不淡定了,平民百姓也惊讶了。你一太子,谁还不知道啊,五天一大病三天一小病的,那府中的药味硬是将西街的胭脂店老板气晕了好几回,那酒店老板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好好的一商业中心的房子现在是低价都卖不出去了。
就这小身板要去打仗?百姓乐了。
说是这样说,偏偏那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小皇帝气势压人,一个眼神就让你觉得深入寒冰,又犹如凌迟。那些个狐狸化身的人,谁还敢去劝?
得嘞,您老人家就去吧,我们一把老骨头定是舍身也要将你这朝堂打理的好好的。
于是新皇帝出征了,领着浩浩荡荡一群人,那些老狐狸争先相送,满口凯旋而归的话,心中却是琢磨着,这新皇帝走了,立谁为皇帝好呢,后来一想,西川都攻进来了,瞎琢磨干嘛呢,索性也不想了,一心一意将那些恭维的话说得更漂亮些。
小皇帝带着大军奔至战场的时候,已经是两月后了,这两个月中,司幽又连着吃了几场败仗,西川大军直接打到邑城。
邑城易受难攻,虽不算富庶之地,可这临山临水的,也算得上是司幽最后一道防线了。这邑城一破,接连着是坞城、普安.....剩下的他们不敢想,司幽要亡了,众人心中都是这般肯定,却又不敢明说。
邑城的守城将军刘清苒听着探子来报,眉头皱了又皱,恨不得在眉间拧出一朵花了,过了片刻,可能觉得这皮包骨的眉头上实在是拧不出花来,就算是有花自己也看不见。眉头才舒展了些,挥挥手,让探子退下。
转身看着那被笔圈了点了又圈的图,心中悠悠叹息道:“唉,想我刘家世代为将,也算得上忠烈了。这邑城守得住也要守,守不住也要守,但愿能守到大军到来那一刻。”遂唤身边的亲卫去将那各部将领招来,准备商议接下来的战事。
满屋子的将领,约莫着二十来个,或立或坐,硬是将这原本就不大的屋子衬得狭小不堪。刘清苒站在首位,看着手底下那一群吵得唾沫横飞、面红耳赤的人,刚舒展的眉头又拧得紧巴巴的,连带着那小山羊胡子也一跳一跳的。
西川大军应该是要庆幸几分的,亏得唾沫星子不能杀人,不然就那群人,压根不够看的。
左手位的陈督军这会终于发现自家将军不正常的脸色了,欲说的话就这样梗在喉间转个圈咽回去了,咳了几声,清清嗓子道:“将军,你看,我们该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