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沉默,神情高深,“怎的从未听你提起过想要和离的念头?”
水神伸平手,和离书出现掌中,“洛霖先斩后奏,有错在先,望陛下解了这婚约,以免耽误大殿下。”
太微深沉的视线偏移润玉,“润玉,你怎么看?”
润玉起身上前,“润玉没有意见。”
太微眸光偏暗,轻笑道:“其实这也没关系啊,你和风神多年夫妻,有什么感情不和的呢?说不定过些天便好了。我看,这婚约不急着解除啊!”
润玉不敢置信,垂下的双手握紧,‘水神明明已经和风神确认了和离,父帝为何还要留着这空置的婚约?’
‘难不成他的权势之心就如此的重吗?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一生?’
荼姚冷笑道:“陛下,水神一向稳重,怎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他和风神既然已经分开了,就不要难为人家了。”
太微嗤声道:“你懂什么?媒妁之约怎可以说毁就毁?”
润玉双膝跪地,双手叠平,“请父帝同意取消这婚约,润玉……心里已有欣喜的女子。”
太微怒色道:“润玉,你再说一遍!”
润玉坚定不移,抬头仰视着天帝,“请父帝同意退婚,润玉……心里有了喜欢的人!”
荼姚火上浇油道:“哦,不知道润玉的心上人是谁呢?想来被大殿下看上,身份一定不低吧?”
润玉摇头,“父帝,她并不是哪方势力的千金,我们紧守礼仪,无任何越轨之行。”
太微一挥双手,“好了!你们先起来退下。此事容后再议,今大喜之日不谈这些!”
水神看了太微和润玉,无可奈何。
润玉将酸涩咽下,‘父帝,当真狠心!’
他视线移向看过来的夜妃,小幅度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现在大殿里众仙家都在。
夜妃蹙眉,收起蠢蠢欲动的手。
好不容易,波澜起伏的宴席结束,仙官们说了些好话,紧赶慢赶的告辞离去。
可真是看了一出大戏了啊……
太微步履匆匆,回了政殿。
润玉跟在他身后,一进去殿里,便再次跪下,“父帝,原谅润玉任性妄为。”
太微指着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啊!水神这么好的条件都愿意推脱掉!这么不争气,以后跟旭凤怎么比?”
润玉平静道:“润玉从没有想过跟旭凤争夺什么,只愿永远做个逍遥散仙,清淡度日。”
太微叱责,“你堂堂的应龙殿下,怎能这么轻易说出颓废的话来?”
润玉低头,眼里心里唯有冰冷,‘父帝,你明知我从小到大的处境,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让我如何相信?你必须要我和旭凤去争什么吗?润玉……寒心……’
见他固执己见,太微甩了袖子,“你先告诉我,她是哪家的姑娘,能让你深藏心底?若实在喜欢,迎进璇玑宫,做个侧宫天妃也就罢了。”
润玉闭上眼,“恕润玉不能答应父帝的要求。”
“反了!润玉,你太让我失望了。”太微叹气,起身出了殿门。
润玉脸色暗沉,就这么一直跪着。
夜妃不放心,本想回璇玑宫去等,可润玉却跟了太微走。
她担心之下,只好顺着感应去寻他,诺大的政殿里只跪着他一人。
夜妃轻轻落地,走到他身边蹲下,“润玉。”
润玉注视着她,“我没想到父帝冷情到这程度,我与水神一同请命,他都不肯松口。”
夜妃扶他站起,“水神掌管着万千水族,他不会轻易放弃控制这股势力的。”
可水神的因果劫报也快来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水神也沾了那么多的因果。
夜妃描着润玉的眉,安慰道:“放松些,你想的会成真的。”
润玉心里难过,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线。
……
花界,彦佑和锦觅回来之后,就一直躲着不敢出来。
锦觅害怕的抓着彦佑,“天后娘娘真凶,我都以为会变成死葡萄了。扑哧君,还是你跑得快!”
彦佑扯开她用力的手,“没事儿,不是还有我保护你吗?回了花界应该安全了。”
于是一下午,锦觅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天界有人追来,还怕长芳主知道她惹祸了。
水神洛霖匆忙从天宫回来,直冲花神厅,遇上了长芳主。
长芳主看他神情急切,询问道:“水神仙上是怎么了?”
洛霖郑重不已,谨慎道:“长芳主,你如实告诉我,花界的锦觅究竟是何人?”
长芳主面色微变,“这……仙上从何得知锦觅的存在?”
“今日天后生辰,她也在,结果被揭露了真容,那分明是和梓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洛霖激动道。
闻言,长芳主顿觉天旋地转,她慌张道:“你是说……天界的人都注意到她了?是不是?”
洛霖感觉到什么,艰难道:“莫非,她跟梓芬真的有关系?或者说,她是梓芬的亲生女儿?”
长芳主腿一软,怎么也没想过这么快就暴露了真相。
她思绪混乱,吞吐道:“事到如今,我们看来也瞒不下去了。”
她击手,灵力向周围扩散出去,“众芳主聚集花神厅,老胡,带锦觅过来。”
听到传唤,花界各处的芳主相继赶去花神厅。
水镜里,老胡拽着锦觅,“走了,长芳主叫我带你过去。”
锦觅着急道:“老胡,我可不可以不去,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