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纵使不乱,镇关的将军也难能回都,荆明望着窗外,只当沈子唯又在说胡话:“他已有三个月没写信回来了。”
沈子唯撇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喜欢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荆明怒骂:“一纸笔墨寄相思,算了,对牛弹琴。”
沈子唯拿身子撞荆明:“你哥小时候总是揍你,怎么不见你恨他。”
荆明瞟了沈子唯一眼:“你巴不得所有兄弟都跟你们一样怒目相视、笑里藏刀才高兴是吧?”
沈子唯嘀咕:“那样我的心里的确会好受一点儿。”
荆明也嘀咕:“魔鬼。”
从荆府里出来日已西沉,沈子唯没随荆明一起去学院,但脚似乎不听使唤,他东一脚西一步,最后却还是踱到学院门口。
后山的泉溪从学院外流出,最后汇至贯穿天暮的运河,南面这一半,叫孤云。
彼时天暮沉沉,万里霞光,沈子唯前脚刚走来,便听见身后一辆马车行得急切,险些没在这门口撞在他身上。
马车甚至还没停,家丁就不可噩待一般,急切跳下来冲进学院里去了。
待马车停稳,一个老妇人在家丁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老妇人又去扶车里端庄的夫人。
只一眼沈子唯便瞧出了这是谁,可不正是他小姑,长公主沈钰。
怪不得,怪不得这马车不是一般的豪华。
沈子唯瞧见沈钰,便马上转了身子过来,脸对着墙。
说来,其实他和这沈钰也足够陌生,她年轻的时候心气儿就高,老了也一样,所以她女儿许娇娇全承了她的个性,半点儿安平侯的老实憨厚都没有。
但沈子唯生来似乎就是这种人的克星。
小时候,沈子唯就顶看不惯许娇娇,拿蜜蜂蜇过她,设陷阱让她掉进过荷花池…总之五花八门,自此以后,许娇娇恨不能恨死他,沈钰也再没给过他这个太子好脸色。
沈子唯知道自己只喜欢温柔的女人,至于这些母老虎怎么看他,他可像是那种在意分毫的人?
不过即是遇上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一点他还是很能想得开的。
却见不一会儿那些家丁便抬着许娇娇从学院里出来,送进了马车。沈钰的脸色难看,比看见了他沈子唯还难看。
待沈钰的马车走了,沈子唯才慢吞吞过去找了个凑热闹的漂亮姑娘问问情况。
那粉衣的姑娘一笑:“娇娇啊,她不知惹到了什么,刚刚有好多蛇追着她咬,可吓人了。”
沈子唯确信这姑娘的神色不像是在撒谎,遂又确认了一遍:“你确定,是只追着许娇娇咬?”
那姑娘点头如捣蒜:“是啊,听他们说,是什么山神的诅咒蛇,总之好吓人哪。”
沈子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是确信这事儿和苏语凝有关一样,笑着问:“这许娇娇,是不是得罪了苏家的姐妹?”
那姑娘愣了愣:“没有吧,不过,今天下午的时候,苏瑾好像也被蛇咬了…总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学院里好多怪事好多蛇。”
沈子唯若有所思,马上笑笑:“姑娘不用担心,你这么好看,山神怎么舍得诅咒你呢。”
那姑娘无可避免地掩面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