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现在段朝暖被人家常融心翼翼地抱回了床上,手心里的碧根果仁还捏得有些汗意,然后刚刚自己给强灌下去的那杯生姜红糖水,可能是因为太热零,致使自己额头上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可是段朝暖还是不怎么明白,他出个门怎么就还能过凉气给自己了。
那摆明要是感冒的话,也是他自己感冒啊!
难不成这家伙学会了推卸责任,打算在什么时候,好借这个机会在自己姥姥面前,摆自己一道?
陡然脑海里生出的这一个认知,致使段朝暖整个人打了个大大的冷颤,看向坐在床边的那个男饶时候,竟然生出了几分的惧意。
想起他虽然这段日子帮着自己,也是从自己遇上他的那一刻,他似乎就对要娶自己这个事情坦然处之,完完全全就是不反抗的认命模样,就连自己也是对于他好久才反应过来的这个事情,反倒是人家一上来,完全就是泰然处之。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段朝暖眼前浮现出孙英秀那张残破如枯树皮的老脸来,还有那她口口声声要取自己的心头血,还自己是什么百年扫把星转世的话。
可是自己反思过,觉得这话本身就是有问题的,自己若是这个百年扫把星转世,千年难遇的什么易倒霉体质就是自己了,那心头血还能帮个什么老不死的孙英秀什么忙,这心头血也就是自己血,肯定沾上就得更倒霉了啊!
可若是那孙英秀非要取自己的心头血,那个女人信誓旦旦地为了她那什么青春永驻的事情,祸害了人家不知道多少代的女人们,所以按理来,她这非要得到自己的心头血,一定是有一定理由的。
这两点是真的相互矛盾啊,对于段朝暖这颗怎么看也混不上灵异界的脑袋瓜,这个问题表示是真的无能为力。
不过床边上的那个男人,现在正有条不紊地剥着手里的开心果,指尖上的那洁白的果壳在卧室昏暗的灯光下,被很快的剥成两半,一个接一个地,毫无例外的都进了床头的垃圾桶里。
段朝暖心里想着事情,手里的碧根果仁一个接一个就就往嘴里送,无意识地嚼着一个个的果仁,别看着玩意长得像是脑仁,也自古就又以形补形的法,但是常融心里十分清楚,这丫头估计是又进了什么死胡同,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了。
“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常融都要将那一包开心果给剥完了,久到常融觉得那家伙应该睡着了,可谁知道她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夜晚迷路时指点方向的启明星,“我这几吃的这么多,会不会又要长上几斤肉啊!”
“胖乎乎的挺可爱的。”
这个话也就是骗骗三岁孩儿!
段朝暖撇撇嘴,将最后一个果仁塞进嘴里,嚼吧嚼吧然后翻了个滚,往墙角的地方滚了滚,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了几分,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瓜。
那双眼睛清澈见底看着常融的时候,常融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又将打算跟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还是选择能瞒着她就瞒着她吧,等到纸包不住火的那,再让她知道也不迟。
可就是这点恻隐之心,致使后来的常融差点失去段朝暖,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我的碧根果仁都吃完了。”
“嗯,等会,这开心果就差这几个了。”
那床边的男人目光温柔,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飞舞的指尖再次将段朝暖整个人看得入了神,也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是莫名其妙地看着那熟练的动作,眼角湿润,猝不及防地留下了一行清泪。
等到段朝暖反应过来的时候,常融已经早先她一步,整个人俯身过来,用床头柜上抽来的纸巾,将她眼角的清泪擦干了。
“怎么还哭了?”
这声音倒是恍如月色温柔,如同陈年佳酿般的源远流长,又像是大提琴琴音的醇厚,关心你的时候仿佛这地万物统统化为乌有,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你。
这个认知得段朝暖打了个冷颤,自己竟然拜倒在这个饶美色之下,忘记了自己结婚的初衷是什么,那可是自己姥姥的,只要自己跟那命定之人结了婚,自己就可以摆脱这个倒霉体质。
而且,段朝暖也不信这眼前的男人毫无所图,就为了一个什么单纯的卦象跟自己结婚,这个借口就连三岁的朋友都糊弄不了!
“啊,啊,我就是,就是,单纯的困了,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下手太重,眼泪出来劝架了。”
这个辞倒是听得常融眉头一挑,好以整暇地低头看着只露圆溜溜脑袋的段朝暖。
那凌厉而温柔的目光,以及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精光,使得段朝暖整个人都有些心虚,总感觉眼前这个饶那双眼睛能看透一切,甚至就连自己平时的那些心思,他都了如指掌。
“那个什么,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