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看那个陷坑的世界，只是远远地看。陷坑里有石头，有树林。但是我看不到有其他生命的迹象。”

“慢慢的，我看陷坑越来越清晰了。我看到县坑里有一排排石头做的房屋，呈现圆形分布。”

“后来，石屋之间有人在活动，来来往往，有些人还看我一眼，但是他们都没理会我。我也听不到这些人互相说什么。”

连顾晓东听着，都开始怀疑人生了。那些人居然还和老五有交流，看来真的是很像真的！

顾晓东不断地让自己记住：那些是老五的幻觉，是幻觉……

可是吴建伟如果是幻觉，那他自己的算什么！

“我一直在坚持，告诉自己要清醒，那些都不是真的，可是后来，老大突然召集全寝的人，开了一个会议，当时我是想找你一起开会的，起码把内容告诉你让你也知情，但其他人都默默否决了。。”

顾晓东立刻懂了。原来不是范健一个人已经在排斥他，而是大家都排斥他。顾晓东很苦涩。其实他也明白，大家并不是真的自己要和他划清界线的，他们只是被控制了。

只有老五，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理智，不会疯狂地和他断绝联系。

也就是说，只有老五的神智还有一点点清醒。顾晓东做了一个总结。

“老大在那个小会议上说，以后，这盆花树就是404寝室的圣物了。我们要以花树做为我们生活的目的，把生命供奉给这棵树。花树就是我们做人的意义所在，花树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应该去做什么。”

“我当时很想问老大为什么？弄得和什么组织似的。可是寝室的人都是一股怪怪的气氛，没有一个人反对老大的建议，似乎这一切都是天然的，应该的。我如果贸然提出反对，我很害怕他们几个会不会针对我做点什么。”

顾晓东只是听着，没有去打扰老五。

不过吴建伟最近受的折磨有多惨，他恐怕都想象不出。老五整个人还剩下的一点往日顾晓东熟悉的东西，也就是老五仅存的哪一线理智了。

顾晓东忍不住再次流下眼泪。这是看到朋友一步一步毁灭，无能为力而流泪。

“老三，你还记得，老八建议装的那个摄像头吗？”

“啊？那个？”顾晓东没想到老五突然转换话题。

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些天几乎丢了半条命，谁还记得一个摄像头。

“那里的内容我看了。”老五突然变得异常的伤感。“我在咱们电脑上打开视频，结果看到的是……”

老五的眼神突然发亮，是极度惊恐的那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