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从美国回香港后,在电话中告诉邓大海,说她要来灏州。邓大海很高兴,盼望着早日见到她。
昨天,玛丽对他爸说了要来灏州的事,她爸没有反对,只是担心她的安全,要谢艳霞与她一起来。自从香港出了绑架富豪家人的案件后,玛丽每次外出她爸都提心吊胆。玛丽说,“爸,到年底了,谢总很忙的,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你放心啦,不会有事的。”
她爸用慈爱的眼神望着她说:“唉,我知道你惦记那个叫邓大海的小伙子,艳霞对我说过他的情况,说人还不错,我没见过面总不放心啊,做爸的不反对你与他交往,只是我要提醒你,人品的好坏不是见一两次面就能了解的,内地的体制与香港不一样,体制内的人有些很优秀,也有些人很垃圾。要做我的女婿,不要求他大富大贵,但人品一定要好,在我没见到他之前你们不要走得太近啊。”
“爸,我又不是小孩,这些我知道。”玛丽给了她爸一个调皮的笑脸。
元旦后的第三天,玛丽在深圳上了开往灏州的九次列车,在软卧车厢坐下后马上给邓大海打了电话。到达灏州的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十八分。
邓大海开着单位的小车提前半小时来到了火车站,把车停好,然后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来回地走着,不时地抬头看看车站正面墙上的大钟。只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慢。终于由深圳开出的九次列车进站了。邓大海来到出站口选了个好位置,踮着脚尖朝出站口的通道里面望去,只见挤挤密密的人群,拖着旅行箱背着旅行袋向出站口涌来。玛丽肩上斜挎着一个小袋,长长的头发散着,披在脑后。虽说是冬天,但灏州的天气,只要有太阳就像香港的天气一样暖和。玛丽头上歪扣着红颜色的呢帽,戴着一副黑色墨镜。上身穿了件亚麻衬衫,外面套了件咖啡色披风,里面的衬衫在腰间打了个结。下身穿一条水洗的牛仔裤,这打扮再加上修长的身材显得有几分调皮朗阔的男儿气。
“玛丽,玛丽”邓大海看见她了,大声地喊了两声。
“嗨,邓大海。”玛丽也看见他了,大声地应了声,把右手举过头顶摆了摆。
出了站口,玛丽小跑着来到邓大海跟前,歪着头看了邓大海一会,笑着说:“嘿,邓大海,你黑了,瘦了耶。”
“当然啦,每天呆在工地。哪有不黑的。”邓大海问:“你的行李呢?”
玛丽把肩上的小袋取下,递给他,“在这,帮我拿着。”
“就这么个小袋啊。”邓大海接过袋子问道。
“穿的,用的都有啦,要我把家搬来呀。”玛丽呵呵笑着看了他一眼。
“好啦,上车吧,先找个宾馆住下,然后再吃饭。”邓大海提醒地催她。
玛丽上了邓大海的小车,去灏州宾馆开了个单人间。然后他们又在宾馆的餐厅草草地吃了饭,玛丽便迫不及待地要去制衣厂的工地。
邓大海说:“都六点多啦,天都快黑了,还是明天去吧。”
“唔,不行,我等不及了,马上要去。”
“好吧,我的大小姐。”
两人出了灏州宾馆,上了邓大海的小车。
“邓大海,”玛丽认真地说:“不要叫我大小姐吔,对别人就说我是公司的普通员工好吗。”
“嗯,知道。”邓大海问:“是不是担心你的安全?”
“有点。也不完全是,从小就不喜欢别人叫我大小姐。”玛丽说:“上次在广州追抢包包的事你就忘记了?”
“怎么就会忘了呢,只是我很奇怪,当时你怎么会那样淡定。”
“包包里只有几张卫生纸耶,这种事在香港也发生过几次。所以就淡定了。”她说完哈哈地笑出声来。
他说:“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去追了。”
“谁叫你去追呀。”
“嘿,我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今后这种事不做就是了。”
她又哈哈地大笑,笑完了说:“生气了?”
“不敢。”他说。
她伸出左手在他搭在方向盘的右胳膊上拧了一把。
“小心,开车呐。”他说。
“哼,看你在开车的份上,放你一马。”她说。
邓大海开着小车向工地驶去,河边那条新加宽的双车道,两边的林荫道上栽的樟树已经长出了新叶,从峡谷中吹来的河风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清凉。小车很快就到了昊氏集团制衣厂的工地。全部建筑物外面的装修已经完成,现在正进行内部的装修收尾工作。大部分施工人员都已经撤走了,这里只留下几位搞精装修的师傅。前面五层楼的办公大楼远远看去像一座星级大酒店。小车来到围墙边的保安亭,邓大海与保安打了声招呼,便直接驶进了厂内的停车棚。
下了车,只见围墙内正前面的中间是办公大楼和展览大厅,后面是一排排的生产车间。办公大楼的左边是职工宿舍,右边是职工食堂等生活设施。
办公大楼咖啡色的外墙在夕阳的余辉下闪耀着瑰丽的色泽,前面的喷泉和两边的草地,花坛,高大的棕榈树,相映成趣交相映辉就像一幅美丽的风景画。邓大海领着玛丽察看着厂里厂外的每一幢建筑,每一件设施。玛丽很满意,不时点头说好。
当他们走过一处简易工棚时,几位装修的师傅正蹲在地上吃晚饭,有人与邓大海打招呼。
玛丽说道:“唉,公司派了一位叫高鹏的项目经理来这里担任总经理,怎么没看到他?”
邓大海说:“哦,高鹏住在酒店里,他每天都到厂里来看看,没事他就走了。”
玛丽说:“他知道我来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他。”
“明天中午叫他一起吃个饭吧,我还没见过他呢。”玛丽说:“你就说我是公司过来的,其它什么都不要说。”
“行。”邓大海点点头。
第二天中午,邓大海要了一瓶五粮液和一瓶红酒,点了几个酒店的招牌菜,玛丽看看菜单价格不菲,心想你们内地的官员工资都不高,这顿饭恐怕要吃掉半个月工资呢。她没做声,哂笑了一下。邓大海要给玛丽斟红酒,玛丽说:“我喝白酒,那玩意是娘们喝的。”
邓大海笑着说:“嗨,够哥们”说着便给玛丽斟了一小杯五粮液。高鹏酒量也不行,见玛丽这么豪爽,也不好推辞,只好也接了一小杯。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高鹏约三十多岁,穿西装打领带,说话办事中矩中规。
高鹏说:“玛丽,你在公司哪个部门?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哦,我主要从事国外的事务在公司的时间很少。”玛丽随意的敷衍着。
“这倒也是,”高鹏说:“公司这么大,不认识的人多了去。”
“高鹏,”玛丽问:“你是香港人吗”?
“不是,我是广东潮州人。”高鹏说:“玛丽女士是香港人吧,听你的口音,我说的应该没错。”
“没错,是香港人。”玛丽举起酒杯说道:“高鹏,你很辛苦,一个人在灏州独挡一面,不容易,我敬你一杯。”
喝了酒,高鹏说:“我不辛苦,最辛苦的是这位邓先生,跑上跑下,里里外外全靠他,没有他我真的搞不定,想不到内地的官员还这么负责。”
邓大海说:“为企业创造良好的环境和条件,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玛丽微笑着,眼波诡谲地看着邓大海说道:“两人别打官腔了,罚两人一杯。”
“还是慢点喝吧,喝急了会醉。”邓大海说。
“没事,没事,今天见到你们很高兴,要喝够。”玛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