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聿又被她刺了一下,他只感觉胸口发闷,喉咙发梗:“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做人流?”
唐言希挑眉:“那是要为你陆家生下继承人?完事后,孩子归你,你再给我一笔钱?”
陆沉聿那脸色像打了霜,线条紧绷,眉眼深沉:“一定要说得这么难听?”
“不然?”唐言希就是不想去做怀孕检查,当然只想说得难听点将他刺走。
陆沉聿眼色有点僵硬,嗓音压得越发低沉:“如果有了孩子,你不会为孩子考虑考虑?”
唐言希故作震惊:“你该不会是想说,为孩子考虑复婚?”
陆沉聿又被激得眉心一跳,冷声强调:“我们还没离婚!”
男人是以俯身的姿态站在她床边的。
唐言希只感觉自己被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她微扬着下巴,抬眼看他,声音冷静:“我要离婚的想法非常坚定,不会因为怀孕或任何事改变。”
这样坚定的声音,确实在陆沉聿心里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明明,结婚时,她没有反对;
结婚后的时间不长,但她过得也不差。
他从来也不曾亏待她。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坚定要离婚?
他曾经以为是因为白若婉。
可她说不是。
就单单是不爱他,那么坚定地不爱他……
陆沉聿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人——
闻澜的前夫萧长霖。
陆沉聿和萧长霖,虽然在年纪上差了近二十岁,但在经历和性格上,都很相似。
他们都是很小就被确定为家族继承人,接受了特定的继承人培训;
他们都是十几岁便接管家族企业,工作上手腕强势,雷厉风行,被长辈和外人看好和称赞;
他们在性格上,都极致冷静,克制情绪,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
甚至,他们都曾被人认为会经历家族联姻,最后却都娶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现在的萧长霖,在和闻澜离婚后便没有再娶。
他的父亲在他十几岁时便去世了,母亲则是在他和闻澜离婚后不久,患乳腺癌去世。
萧老爷子,前几年也走了。
现在的萧长霖,说是孤家寡人也不为过。
而那清音寺的大师,也说陆沉聿会茕孑一生,老无所依……
想到这里,陆沉聿突然感到一阵惊惶与烦闷,心口处像压了块沉甸甸的巨石。
他垂着眼皮,居高临下看她,眼角眉梢,都是冷凝的阴翳。
这样的陆沉聿,唐言希看着也怕。
她后背往床头软包上又靠了靠。
而这男人,则是抿着唇,突然朝她俯身,捉住她的手腕,往上一带。
他手臂结实,肌理分明。
微微用力时,手腕的筋骨微微凸起,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感。
但唐言希看得心惊肉跳,紧着嗓子提醒一句:“你,小心伤口裂开!”
陆沉聿却没理会这句,他的脸在昏黄的床头暖光下,显得阴晴难定,声音更是冷沉:“你跟闻澜学的?”
唐言希:“……”我倒是挺想跟澜姐学,要怎么争夺儿子的抚养权……
然而此时的陆沉聿,像突然受了什么刺激,深邃的黑眸,冷硬的嗓音,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我不管你怎么想的,白天跟我一起去医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