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视角
太子的车驾在前,我的车驾在后,已经在路上走了一两日。
他防我有如防豺狼虎豹。
我倒没觉得如何,因为早已经心死。
心死之后再看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觉得好笑。
他还以为我仍千方百计想要爬上他的床,可我明明早已断了这个念想。
我开始明白姐姐当年为什么宁愿终身不嫁也要入宫做女官。
自己的事业,远比男人可靠,也远比男人有趣多了。
姐姐刚走的那段日子,我曾为她可惜,想着若她不曾进宫,只普普通通嫁人生子,会否安然终老,享受天伦之乐。
如今只觉得,姐姐大概愿赌服输,接受成王败寇,纵然落败不甘,但此生应是无悔。
她已经站在这个帝国,女人不靠男人所能站上的最高了。
我没有姐姐那么聪明,也没有姐姐那么大的志向。
我只想要一个有情郎,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我过去曾挑中的,也确实是这样忠贞不二的人。我眼光不错。
可惜那个人心之所向,并不是我。
得知自己生下的孩儿夭折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因痛感失责,几天后,菊芬自尽。菡清活了下来,对我说,她觉得事有蹊跷。
“怎么就那么巧?小姐怀了,她也怀小姐生,她也生事事都比小姐慢半拍,却事事都紧跟着。”
况且产婆当时竟在我生出孩子的节骨眼上,将菊芬和菡清都支开了。
物证是没有的。
我想找人证,当日侍奉的“三婆”和御药房太监竟然没留一个活口。
此事,单凭孙氏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我感到一股冷气顺着脚踝慢慢侵蚀着我的皮肤,缓慢地上行,探进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