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焕德紧紧地抿住唇，却不敢看莫暖笙的目光。他当然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他们两个人那个时候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敢立下不向潜规则低头的誓言。

也是因为男艺人多少情况要好一点儿，而暖笙也足够有天赋，又足够努力，所以他们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他也曾经以为真的是天快要亮了，他们就要熬出头了。如果可以，他也想就这样一直给暖笙保驾护航。

但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杨焕德的眼前又闪过那一张张他签过的欠条。他当时是中了什么邪呢？为什么就觉得自己手气爆棚可以赢够钱以后可以不再为挣钱发愁呢？为什么在欠了钱的时候没有及时收手，而觉得自己下一次就能赢回来，能翻盘呢？

现在再看，他已经明白这是个圈套，可是也已经晚了。

莫暖笙说朱总不择手段，华娱的林泰只怕更是不择手段。

想到那些人，想到他们的手段，他一点儿反抗的心也升不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是吗？莫暖笙是坚持住了，但是那些没有坚持的，走了捷径的，现在不是也发展得很好吗？

其实，他也不会吃什么亏不是么。又不是女人？

当然这话杨焕德知道不能跟莫暖笙说，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跟莫暖笙怎么说，他的想法太单纯，太直接了。

“阿笙，你就当帮帮我，不行吗？我会和你一起去的，我们就去这一次，后面就不会再有了。”

“阿德，你说这句话，你自己有信心吗？你知道，这样的事情，有一就有再，开始了，那什么时候结束，就不是我们能掌握的了。你到底怎么了，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不能一起想办法吗？”

杨焕德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诉莫暖笙，他们两个人走到这里，也真的不容易了。

但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欠下的钱是天文数字，他和阿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还得了。现在阿笙是有了名气了，可是他的合约还是多年以前订的，他们其实并没有拿到多少可观的收入。

更何况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情，他们逃不掉的，他逃不掉，莫暖笙引起了林泰的注意，一样也逃不掉。

何况，爆出来他赌债缠身，他的职业生涯就不说了，不是一样对于阿笙是巨大的影响吗？

明明就是去一次酒会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阿笙要问得这么清楚呢？他就不能帮自己一把吗？

杨焕德没有回答莫暖笙的问题，只是再一遍问他：“你能不能去，你帮不帮我。”

莫暖笙失望地看着杨焕德还是这样坚持，缓缓地摇了摇头：“阿德，你不说清楚的话，我没办法帮你。我去了，不是帮你，是害你，是害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