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始考核，还请各位遵守族规，违规者取消考核资格。”

开始发试卷了。

青砖绿瓦雕梁画柱古色古香的大屋子里，排排坐着男男女女奚家学子，各个低头磨墨，为毕业考试做准备。

唯有最后面站着一个旁听生，因为没有桌子，干脆就把市面上最便宜的笔墨纸砚堆在地上，自己撩起发白的衣摆，坐在早就准备好的软垫上。

发试卷的弟子发到最后，看见她就是一愣。这位细眉杏目，花骨朵似儿的，是整个奚家长相最出众的。每每见了都觉惊艳。

安平伸手，弟子才恍然回神，迟疑的回头看监考的师长，却见师长在看前面的嫡脉学子，根本没理这边。

手上没接到东西，安平也抬头看过去，两人定定对视半晌，两手空空的弟子快步走去师长身边，与他耳语几句，师长转身看来，起初只看见一个黑色头顶，然后是上半张脸，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灵动眼睛。

师长身旁的嫡脉学子也扭头看了一眼，见是安平，立马收回了视线。

师长拧眉沉默，面上不虞，对着弟子说了什么，那弟子点头应了，一边小跑出去。

师长慢悠悠点燃一柱香，回头说：“其他人可以开始了。”

毛笔写字没有声音，一片寂静中，从后面传来的女声就格外引人注意了，“奚先生。”

安平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后的灰尘，“我也想参加考核。”

奚先生，奚师长瞥了她一眼，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低头默默考试的学子们脸上都带了讥俏，其中第一排的女子嗤笑出声，想出言嘲讽几句，但看看师长，又把话咽了下去。

安平对此并不意外，也不会再觉得难堪，她只是在想，她要怎么样才能参加考核？

奚家很可能不让她参加，那她要怎么做？

掀了其他人的桌子？

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打算再问一遍时，先前出去的弟子一路小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副试卷，对着师长说：“族长同意了。”

师长点点头，“那就给她吧。”

安平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就能参加考核，她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也做好了不被允许的打算，却不知道为什么族长忽然善心大发。

难道他老婆怀孕了？

接过试卷看了眼师长，他正慢条斯理的喝茶，一丝视线也没有分到这边。

安平一瞬间明白了，就是不在乎嘛。

她又坐回软垫上，试卷放在腿上。

因为奚家不允许，所以她没有桌椅板凳，笔墨纸砚还是她自己偷偷带进来的，软垫也是用小时候的衣服缝补成拼凑的。

冬天时地板冰凉，她不得不去偷鸡摸鹅，拔毛塞进去，才暖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