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合抖了抖袖子,见到他二人并肩走来,对着谢昀拱手作揖,老老实实的道一声:“啊见过赦王。”
弯弯腰拱拱手就挺好了,之前谢不平当太子的时候,他见了还得跪,不光跪,还得磕头。
翟循奔过去,将蔡合的脑袋往下一压,“你来干什么你来?”
“我家老爷子喊我将阿虞带回去,啊我昨晚就来了,啊谢不平的王妃没肯放我进去,啊我就在马车里凑合了一夜,这不好容易进来了,沉虞倒是不走,啊非得等谢不平醒过来。”
宛沉虞不听他们说这些,只管把翟循和蔡合轰走,将门一关,对着谢昀不讳直言:“让武知蹊毁我婴灵,摔碎我的玉镯,这笔账我记在她头上。”
“大可不必,你就只管记我头上。”
她一笑,“发现了吗?你护着她的时候戾气比平日重。”
“蔡太尉知道你在我这里,宫里便很难瞒得住,沉虞,你回宫吧。”谢昀郑重其事,看着宛沉虞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若是信我,就好端端的做你的贵妃,不要害人性命,终有一天,我给你想看到的局面。”
“沈扶风死了。”
“是,少了个人说话。”谢昀看门前倒出来的两个身影,“无非是这样而已。”
宛沉虞觉得他少了个忠心耿耿的智囊,看出来他装的很轻,好像沈扶风死了很多年。
“我想知道你接下来怎么办?”
“费国皇子死在叻城的事情,圣上派去的人若解决不好,便免不了又是一场仗。”谢昀说的简短,“南方一旦动荡,北襄便耐不住……总之沉虞,比起争那个位子,我想的是首先抵御外敌。”
“为什么这么说?”
“无可奉告。”谢昀耐心用完,“你在后宫顾好你自己不要掀风做浪害得我和翟二斤提心吊胆,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我没低估你,你为什么不肯同我说呢?”
她是女儿身没错,自小看得东西太多了,寻常千金的富贵平坦路,她宛沉虞不想走,进了后宫不情不愿又怎么样?她见识到了更多的事况,成为谢昀宫里最明亮的一双眼睛。
况且,站的高了往下看,睥睨众生的感觉真的很有趣。
后宫里那些年老色衰的妃嫔,那些娇艳欲滴的新美人,个个都玩不过自己,尊贵如皇后,当初圣上费劲心思求娶到的发妻,如今还不是整日在昭君宫喝药续命……
这些话她不敢对谢昀说,如果说了,谢昀也许就放弃自己了,宛沉虞心里门清,让武知蹊杀婴灵摔玉镯,也便是他还念及了自己,还会费心思的来插手。
纵观这些朝堂后宫事,宛沉虞似乎有些明白魏良择了,有多有趣就有多不甘心。
只是她永远都不会背叛谢昀。
宛沉虞跟着蔡合从后门离开时,翟循仍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阿虞这一趟为什么来?”
“她以为魏良择来过。”谢昀靠着冰冷的墙,听到马车离去的动静,瞥见翟循还是一副懵懂,又说:“我让她以为,魏良择来过我府上,她自然回来撮合。”
翟二爷愕然,“你骗她来的?!你为什么不留下她?放她回宫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