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屋里清脆的女音响起。
朱逢琛脸上露出尴尬,不过一瞬,云淡风轻般:“是吾。”
吱吖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擎镶散着秀发,屋内飘飘摇摇的烛光衬的她的面容晦暗不明。
“有事?”黑眸眨了眨,流露出几丝好奇,小脑袋微微一歪,可爱至极。
朱逢琛瞳孔骤缩,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心里着实难过,若不是那场大战,她何至于此。
“这......”
擎镶秀眉一挑,急切地问道:“找我,大事?进来。”说完,整个人侧了侧,给朱逢琛让了道。
朱逢琛跨步走了进去。眯着眼把房间打量一番,这间房本就是以前她暂住时的居所。
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子前,一时间相顾无言。
祁擎镶一双黑眸静静地注视着他,黑眸太过平静,让人猜不透平静下面藏了些什么。
一瞬又似流光灼灼,恍惚间似乎是要将朱逢琛刻进心里一样。细看朱逢琛,他耳根处悠悠然飘着一抹疑红。
他假意低咳了声,开口道:“姑娘...”
“擎镶。”擎镶打断道。
“擎镶?”他清了清嗓子尝试喊了声。
只见女子的眉眼顿时一弯,就像天空中的星光,一下子就洒进了他的心中。
“好看。”说完,她拍了拍手,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一时间画面美得无人敢扰。
一刻钟后房间烛火灭了。
朱逢琛醒过来的时候,屋外阳光明媚,他整个人以一种奇异的姿势蜷在地上。身下倒是垫了些东西,身上也搭了件衣服,就是全身酸疼,一动,骨节咔咔咔的响。
他一瞧,擎镶坐在桌前。
擎镶睁着黑眸盯着一处发呆,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机。她察觉熟睡的人醒了,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
“吾在这睡了一晚上?”朱逢琛站直,理了理服饰。
擎镶点了点头,哭丧个脸:“昨天,突然,倒了。太重,太小。”
朱逢琛皱了皱眉:“昨晚上吾突然晕倒了,你便想把吾扶起来,但是吾太重,你力气太小,只能让吾躺地上了,可是这个意思?”
擎镶点了点头。
嘭的一声,门被踢开,楚?斜靠在门口,双手环胸,屋外的阳光斜射在他身上,微尘在他周围旋转环绕。
“别问了,昨晚上我让她把你丢地上的,她心好,还给你垫了点衣服。要我说,冻死你活该。”
“赶紧起床洗漱,等你们吃饭等那么久,不知道摸摸索索的干什么。”说完,楚?好心情的挥挥手。
朱逢琛快步走出房间,迅速离开。太诡异了,这事情有点不对劲。
半个时辰之后。
“我给祁原老头传了信,到时候他会帮你们。”楚?话顿了顿,密音给朱逢琛:“千万别让她进祁府,那里现在不太平。”
擎镶瘪瘪嘴,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光看着他们动嘴,却没有声音,她又不是傻的,略略一想就明白了。
“擎镶,你和竹君先去青殿,到时候我再来找你们。”楚?把事情交代好了,从怀中掏出一枚漆黑的玉佩,正是玉面的家传之物,当日在玉面手上还是绿意盎然,如今却变成了黑色。
楚?微微弯下身子,将玉佩系在擎镶腰间。
朱逢琛皱眉:“这是何物?”黑不溜秋的,看着不像好东西。
“可压气息。”
“我们先走,篱寂给你备好了东西,如若有要事,记得传音。”朱逢琛点点头,把一截竹节递给楚?。
楚?接过来,哎哟一声:“这等好物,多谢竹君多谢竹君啊。”
擎镶准备和楚?说说话的,突地被朱逢琛拉着出了楼阁,她不悦地挣了挣被攥紧的手腕,黑眸里聚集着不知名的东西,意味不明的说道:“这样,走了?”
朱逢琛察觉她的反抗,顺着放开她,一笔带过地说:“时间不多了。”
擎镶长长的哦了一声,并未再说什么,垂着眼暗下记着左右两边的标记,就算是幻境也总有破绽。
擎镶不动声色地看了很久,黑眸中一点星光突地亮起,很快又消失不见。她再不敢多看什么,紧跟在朱逢琛身后。
他们二人等在一路口处,不过片刻,就见篱寂从远处牵来一辆马车,马车四角皆挂了琉璃盏,泛着金光的红色絮带随着前进飘飘扬扬,好看极了。
擎镶黑眸顿时一亮,好漂亮的马车,好俊的黑马。
她连跳带跑的冲到黑马面前。
朱逢琛向篱寂点了点头,眼睛看向那个正在摸摸马的鬃毛,摸摸马的尖耳的小姑娘。个子小胆子不小,这马不知比她高壮了多少,一点不怕。
擎镶直视黑马的双眼,手覆上他的鬃毛,心里暗暗警惕。
黑马眼睛里擎镶的倒影鲜明,继而黑马低头用马蹄刨了刨地,从嘴里呼出一团气。
“竹君,它,不适。”擎镶回头朝朱逢琛挤眉弄眼。
朱逢琛闻声走到黑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