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狸偷偷将李成碧送到了李相的马车上,回头身轻如燕的返回了明寰殿。
他清了清嗓子,人模人样的拉了张椅子坐到荣辞的身前,“殿下,卑职认为您今晚上的举动实在鲁莽,怎么随随便便就把麻烦往太子府带呢?按照您一贯作风,肯定不会这么草率行事的啊,想要拉拢李相,有的是机会,为何偏偏要冒着得罪盛宣帝的危险去救李成碧?”
“咳咳,是不是又跟哪个小妖精有关?让您鬼迷心窍了?”许狸故作庄重的刻板起一张脸,就差掐个莲花诀,放到庙里当佛像了。
荣辞温润如玉的看他,端起放下的杯子抬了抬手。
许狸眼角抽了抽,悻悻凑上前去,心想什么话还要悄悄说,他小声问:“干吗?”
荣辞掀起眼皮:“添茶。”
“……”
呛死你!许狸恶毒的对着倒满茶水的杯子施了个诅咒,脸上又谄媚的递了过去,殷殷叮嘱:“殿下小心烫!”
荣辞横扫了他一眼,示意他放到一旁几案上,自动忽略了他刚刚的质问,“宫中今夜不太平,有刺客在碧波台直冲四皇子而来,轰轰烈烈闹出好一番乱子。”
“刺客要杀四皇子?呦,这倒稀奇了,怎么着,这刺客还要弑主啊?前几桩的刺客,可都是荣彦那龟孙子自己捣的鬼,今天终于也让他自己尝一尝这被人追杀,命悬一线的滋味,痛快。”许狸果然忘记了上文,幸灾乐祸一笑,想到四皇子屁滚尿流的样子,就觉得浑身舒畅,恨不能拍手叫好。
荣辞眼底一抹幽光,“但愿真是如此。”
“什么意思?”许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他搞得稀里糊涂的,什么叫“但愿”“真是”?
“意思是,那刺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到最后却让荣彦全身而退,真是耐人寻味。”他眉心一动,凌然生出睥睨的冷意。
“要杀四皇子的刺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密卫察觉到前几桩刺客一事与秉王府有关后,恰到好处的跳出来,行刺了四皇子,到底是这刺客无心插柳,还是特地替荣彦来洗脱嫌疑的,这谁又说的清楚?”
“啧啧,原来如此啊,世道险恶,尔虞我诈呐,不亏是太子殿下,果然是火眼金睛,老奸巨猾!”许狸竖起大拇指,毫不吝惜的夸赞。
荣辞勾了勾唇,“你脚下功夫要有嘴上功夫的一半,早就不用怕什么栾子襄了。”
“咳咳,低调低调,隐姓埋名算什么,还是保命要紧。”许狸哂哂一笑,摸了摸鼻子,想到那栾子襄,仍是心有戚戚。
那可真是个惹不起的,汝华公主活着的时候还好些,如今可真就是只疯了的猛虎,逮到人就咬,也不管无不无辜,更别说他两个凶手了。
“我说殿下,咱们什么时候重返南魏啊?总这样任由栾子襄把持江山,真就成了养虎为患了,到时候连一搏之力都没有。”许狸幽幽的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看向对面之人。